境由心生 明心见性

在《庄子·山木》中,鲁侯有一问:“彼其道远而险,又有江山,我无舟车,奈何?”世人有借花献佛,我愿意借佛说心。佛家讲的是心诚则灵,一尘中具一切土,一心中含一切心。无边无量,心即如此,则一切事无碍,无不明了,这就是心作佛,是心是佛,随愿自然坦荡,自然而得。禅的本意就是“不立文字”,“明心见性”,蕴蓄着禅意和诗趣。

苏轼和佛印打禅有一个故事——说的是有一次苏轼与佛印论道,苏轼问佛印:“你看我像什么?”佛印说:“我看你像一尊佛。你看我呢?”苏轼说:“我看你像一堆牛屎。”佛印默然。苏轼回家后向小妹诉说此事,他很得意地。苏小妹却不以为然,哼了一声:“哥哥,你一向自诩悟性很高,难道不知修佛之人讲的就是明心见性的道理吗?你心中有什么,眼里自然就有什么。佛印心中有佛,看见的就是佛,所以看你像佛。你看佛印像牛屎,你想想你自己心中有的是什么?”

人见其人,物见其物。木自根生,水由源发。“近水知鱼性,在山识鸟音。”世间万物回到事情本身,见个性真性,自然不被世俗外物所遮蔽,有心看花,处处是花。出演《罗马假日》女主角的赫本在给女儿的遗言中写道:“若要优美的嘴唇,要讲亲切的话;若要可爱的眼睛,要看到别人的好处。”有道是:从脏瓶里是倒不出洁净的水,只有平静的清水才能映照出影像。

《景德传灯录》里有一段精彩的对话。南岳怀让见马祖坐禅修行,想打个招呼,马祖不理,他就拿一块石头在旁边磨起来,马祖实在忍不住,问:“你磨石头做什么?”“作镜子。”“怎么能成呢?”“那你打坐为什么?”“为了成佛呀。”“我磨不能成镜,你打坐又怎么能成佛呢?”“佛无定相,佛只是一种心态,并没有特定于什么姿态。”“那么,怎样才能成佛呢?”“打个比方吧,如果牛车不走,你是打车,还是打牛呢?”“当然打牛。”“可是你打坐就是打车呀。”马祖豁然领悟,终成一代著名宗师。心如牛,身似车,人的言行举止由心支配,就是打车。明心见性者不会拘泥于戒律外在形式,整日打坐、诵经哪来的佛性,烧香、拜佛心存私念是根本悟不得真心的。

俄国作家库普林名着《亚玛》,年青貌美的玛格达琳自愿到妓院做妓,一天与另一妓女交谈,她说:“直到现在我还是个处女,你信吗?”那女笑了,“不信,你每天接客,可真是个好处女。”“不过在上帝面前,在自己面前,我是清白贞洁的处女。”我真的不知有谁身陷泥潭之中,还有如此的勇气说自己清白?随愿皆生,神通自在,从心所愿,会当得之。深入义味,自在无碍,香气普薰,随风四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