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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乃崇教授·智崇上师:愿力

  作者: 梁乃崇  来源: 网络  点击:     放大 正常 缩小 关闭 手机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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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力

梁乃崇教授

一个已经能够发出「无为愿」的人,会感染周围的人。这个感染是有热力的,他会把人的限制条件都融掉。

今天我要讲的题目是「愿力」。

大家都知道「愿力」很重要,却不容易体会和掌握。佛经里面可看到很多佛菩萨立下誓愿,这些愿写成文字,留在经典里面,都非常地壮观,可是对我们的影响却很轻微,因为在经典里的愿,对许多人而言,只是一篇文字,并不具心灵的力量。我们常念诵那些誓愿的条文,只是在念口簧而已,如同呼口号,不能产生实质的力量。

「愿力」新解

美国彼得‧圣吉所著《第五项修炼》中的〈共同愿景〉这一章,讲得就比佛经更有实际的动力。书中举述历史上的一个故事,这故事已经拍成一部电影叫「万夫莫敌」,在座可能不少人看过。它是叙说罗马的奴隶为了争取自由,群起反抗的故事。

这些罗马的奴隶,在纪元前七十一年的时候,由其中一个奴隶领导大家起义,争取自由,这个领导人叫斯巴达卡斯。他领导这群奴隶,两度把罗马大军打败;但是在最后一战时,还是被罗马军包围,罗马的将军就对这些被俘虏的奴隶说:「你们是奴隶,将来还是要继续做奴隶。罗马军队是慈悲为怀的,只要你们把头子斯巴达卡斯交出来,就可免你们一死。」因为罗马军认不出哪一个是斯巴达卡斯,就说只要他们肯交出人来,就能免死,可以继续当奴隶。当将军讲完话时,大家都沈默不语。一段时间之后,有一个人站起来说:「我就是斯巴达卡斯!」不久,全部的人都站起来说自己才是斯巴达卡斯。

这个故事可能是虚构的,也可能是真实的,但是它表明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:「斯巴达卡斯」这个奴隶的名字,已经不是代表这么一个人,而是代表追求自由,不愿做奴隶的愿望,也就是追求做一个自由人的愿望。他们情愿死,也不愿做奴隶;他们的愿望就是追求自由之身,这个愿望的力量非常惊人!可以让人不计生死都要去完成──这就是「愿力」。

当我们有了「愿力」的时候,它就会发挥无比的威力,可以把所有的困难冲破。这里不只是一个人的愿力,而是这几千人共同的愿力,所以他们可以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。如果这一群人各有各的愿,有人愿意继续做奴隶,有人则想要成为自由之身,这种力量就显现不出来。当他们单一的、很清楚的形成一个愿,这种力量就难以计数了。

我们学佛就是一个愿──希望解脱自在,也就是在追求心灵的自由。我们不愿自己的心性被「五蕴」所绑,不愿意做「识心」的奴隶,这也是一种追求自由的愿望,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愿望。当我们把这个愿望、目标厘得清楚,大家都有这样的愿望时,这个力量就非常强大了。如果我们把追求心灵「解脱自在」的目标迷失掉,就会变成:我要生活舒服一点,财富多一点;或是我要很出名、要追求权力等等,如果变成这样,解脱自在的目标就模糊了。当你的目标一模糊,愿的力量就发挥不出来。所以一定要把我们的愿望和目标厘得很清楚,不要让它模糊,是什么就是什么,这样心灵的力量才能够发挥出来。

这本书里面又讲到另外一件事:愿不是被别人要求的,而是你自己发出来的。如果自己发不出来,是别人强加在你身上的,就不叫做「愿力」,这是非常重要的关键。如果这是你的愿,就会发挥自己的力量去完成;如果是别人给你的期望,你只是为了满足别人的要求而努力,就不是你的愿。大家如果只觉得这个愿是佛菩萨的愿,比如说是阿弥陀佛的愿、释迦牟尼佛的愿、或观音菩萨的愿,你的潜力就发挥不出来了。只有是你生生世世都全力以赴想要达成的目标,这才是你的愿。这时的「愿」才能发挥力量,否则是发不出力量的。

愿的层次与分野

在这本书第三二七页里,作者把愿分成好多层次,这些层次分得很有意思。最高是「奉献」的层次;其次是「投入」的层次;第三层就是「真正地遵从」,也就是「服从」;再来就是「适度地遵从」;再下面是「勉强地遵从」;最后根本就是「冷漠、不关痛痒的」。

奉献

投入

真正地遵从

适度地遵从

勉强地遵从

冷漠、不关痛痒的

愿的层次在心灵上最重要的分野在哪里?在奉献、投入和遵从。如果是遵从,就不是他自发的;奉献与投入才是自发的。「奉献」最重要的特征是可以尽一切的力量,全心全意地把目标完成。我们要注意这个「尽他一切的力量」是怎么尽法?在「奉献」这个层次,他要达成这个目标的时候,如何「尽他一切的力量」?他可以改变世界上所有宇宙的法则,不只是物质上的法则,还包含精神上的法则,甚至是道义上的法则,他都可以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而修改。

修行而言,中国的佛教便立下一个规则:如果修行要成道,一定要出家,不出家就不会修成。法则订在那里了,对在「奉献」层次真心想要修行成道的人会怎么做?他会把这条法则修改。怎么改呢?像我的师父华藏上师就把这条法则改成为:「对!应该要出家,但『出家』的真谛是什么呢?是『出三界』,出三界的家!而不是在服饰、发式或仪式上来定义所谓的『出家』!」他就把「出家」的定义和法则改了。当他全心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,他可以改这些既有的成规。

但「遵从」的人就没办法改法则,而会说:「啊!是这样子喔!那我就没有办法啦!」他就是在法则的规定下做事情的。所以一个奉献的人,为了完成目标,不管是精神层次、道义层次、或是物质层次的这些法则,都可以改的;改了以后,他的目标更容易达成。所以很多事情对于一个「遵从」的人来讲,是没有办法达到、不可能做成的;但是,对于一个「奉献」、「自发」,有真正愿力的人来讲,他只是把这个法则所造成的障碍拿掉,目标就达到了,他不受这些限制的。

至于这本书里面讲到的这个「投入」的人,又是怎么样的情况呢?「投入」的人可以改变物质法则,但是他不愿改变道义法则,所以力量比「奉献」小一点;遵从的人,是遵守而不会改变任何法则的,力量就更小了。我们可以从一件事情了解这点。如果大家读过《阿弥陀经》的话,《阿弥陀经》里面所讲的「西方极乐世界」是怎么建成的呢?是很久以前,有一位法藏比丘发愿建成的,是他的愿力所建成的。净土宗所向往的世界可以由愿力建成,你就知道这愿的力量多么大!但是这股力量,不是一个遵从者能够发挥出来的。

无为的愿力

修行的方向是要体证「无为法」,当我们的愿力能够以「无为」的心发出来,它的威力是没有办法想象的。如果他发出来的愿望是「有为」的,就是「有限量」而不是「无限量」的。而彻底奉献的大愿,就是「无为」的力量在「有为」、「有相」世界的呈现,法藏比丘建立「西方极乐世界」就是一个实例。

然而一个还没有修好的人如何发出「无为」、「没有限制」的愿力呢?一个人还没有修好时,限制是很多的,他生活在「有相」、「有为法」中,可不可能发出「无为」、「没有限制」的愿力?这种「奉献式」的愿力是不是发得出来?可以的!因为不管生活在什么状态,他有「佛性」、有「本来面目」,这个就是「无为」的、「没有限制」的;所以他仍然可能发得出来。至于一个普通人怎样才可以把这个力量发出来呢?只要努力,把这些限制拿掉,就会发出来。要怎么把限制拿掉?就是要把「相」拿掉,只要是「无相」,就发得出来,这是要靠自己修行的。一般还没有修好的人常是在「有为」的状况之下发出愿望,是有条件的、有限的,因此最高只能做到「投入」;而大部分的人大概是做一个遵从者。

另外,还没有修好的人也可以靠修得好的人感染发出「无为」的愿力。一个已经能够发出「无为」愿的人,会感染周围的人。这个感染是有热力的,他会把周围的人有限制的条件都融掉,这就是我今天所要讲的。以前我不懂这个,不知道怎么用愿力去感染周围的人。最近我有了一个经验,晓得怎么用「愿力」把周围的人「无为」的愿力也点燃起来,我以前只晓得用激发的方法,不会用点燃的方法,但是最近有了一次经验,就晓得点燃的方法更容易、更好做。

在《第五项修练》这本书里面,也指出「奉献」和「投入」是没有办法要求的,它要出来就出来,不出来你也没办法。因为不管你怎么要求,只要是用要求的,就只能够得到「遵从」,而得不到「奉献」,这是书中的见解。我认为以他的立场会是这样,但是从我的立场则不然,我认为这是可以点燃的,而且并不困难。事实上,一点燃以后,它就是完全自主的。

举个基督教的例子:像耶稣钉在十字架以后,他的一些门徒还出卖他,像犹大不是出卖他吗?但是经过这些问题以后,他的那些门徒心中的「愿」,最后都被他点燃了,以后这些门徒就四处传播褔音,这是一个例子。还有「万夫莫敌」这部影片中的斯巴达卡斯,也把罗马的奴隶追求自由的愿力点燃了。

如何点燃愿力?

(一)厘清目标

点燃的方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,就是要把你的「愿望」厘得非常地清楚,不能模糊;一旦厘清楚了,才能点燃别人心中的愿力。就像我们要在太阳下把纸燃烧,一定要拿放大镜把太阳光集中,才能点燃起来。「愿望」也是一样,一定要把这个「愿望」集中得非常清楚,才点得燃;如果散散的,这个也想做,那个也想做,是点不燃的。

(二)透过奉献者的点燃

而要把它点燃到「奉献」的层次,也就是「无为」的层次,是要由已经达到「奉献」、「无为」的「愿力」的人去点,才点得到;如果他本身的愿望没有达到这个程度,也就是他的愿望本身是有条件、有限制的,那么也点不到。所以这个「愿望」非常重要。一个团体如果没有一个共同而清晰的愿望,这个团体是会散掉的;当它有一个共同且非常清晰的愿望,这个团体才会凝聚。我相信不只是公司,像不同的宗派、组织也是一样的。

(三)看清真相

关于愿力这部分,这本书还有一些不错的看法,就是除了要点燃别人的愿力,把愿望厘得很清楚之外,还有一个就是要看出真实状态和理想之间的差距,我们不能忽略「真相」。

我们一定要把现实的状况看得很清楚,看出它和理想之间的差距有多大。比如说今天稍早的时候,在谈论新加坡目前的状态,曾说到「圆觉宗」在新加坡的状态还不够成熟──这个不成熟的状态一定要看清楚,如果没有看清楚,而只想到理想,在实践的时候就会弄得一团糟。

(四)透过倾听分享

你希望点燃别人的愿望,当然不要自认为:「我有一个无为的愿望,我这个程度是最高的,所以你要听我的。」用这种态度的话,是点不燃的。那么这个「愿」要怎么点燃呢?是要和人一起来分享的。也就是说我现在有这个愿,我觉得它很好,我很清楚地讲给别人听,请他们来分享,在分享的情形下,才能够点燃。如果说:「你来听我的,我这个愿望最好了」,这样你只能够得到「遵从」,或是让人家来跟随;如果你是这样想:我有这样的愿望,希望大家来共享,这样就能够点燃了。

怎么去与人分享?我们在与人相处的时候,一想到与人分享,就想滔滔不绝地讲:「我的东西多伟大,怎么怎么好……现在讲给你听,让你分享。」这样做是错的。与人分享不是自己在那里高谈阔论,而是「探询」,也就是与人交谈的时候,你是听人家讲,而不是自己在讲,所以要很会倾听别人的心声。你听到一个程度,他心里面真正想要的让你听出来了,如果正好和你伟大的愿望是相通的,这时候你才与他分享这个愿望。一定要听到这个程度,「愿望」才会传过去;不然,是不会在他的心灵深处连上线的,那个接头是接不上的。

那些高谈阔论、滔滔雄辩的人,只能得到「遵从」的人;要把别人也点燃的人,不是滔滔雄辩的人,而是一个很愿意跟人家讨论、倾听人家心里真正想什么的人。你这样听了以后,就会发现他心里面,其实是埋藏了一个「无限」、「无为」的愿望,当你听出这一点以后再跟他谈,那么就很容易接上了。

这本书所提示的一些技巧,给我很大的帮助,而且我也在这样做;一做以后,发现我们佛经讲愿望的部份,好像还没有他们讲得好,虽然作者不是佛教徒,但是他学禅坐。我觉得不可小看美国的文化,它的活力非常地强。我们常说美国的文化现在很腐败,但是从它能够孕育出这些书来看,这个国家并不简单,它未来还有得发展,我相信他们文明的创造力还是很强的。

陈国镇居士:

我觉得梁先生今天讲得很好。通常我们所知所见都是在一个「有限量」的状态,可是现在听到梁先生讲「无限」的心,要做到这个无限制的心,才是一个活化的心、奉献的心。那么,怎么从「有限」走到「无限」?其实想要从「有限」走到「无限」,就去观你念头起灭的「有限」在哪里,你只要观到那个「有限」,不要去做什么,反正就是观它,它就会像梁先生所讲的──那个「有限」就慢慢地被你「观」的热力融掉。这一融就把那个很细微的「有限」,也就是你心灵里面的那些认定融掉了。一融掉以后,就从「有限」变到「无限」。但是这里还是「对外」的,真正的「无限」就是:「照见五蕴自性归空」。

不过要深入到你所观的那个念头的「根」那个地方去,有一个先决的条件,就是刚刚梁先生讲的:「像用凸透镜聚焦的性质」,也就是你一定要有「定」的工夫,一定要学「定」;就是你锁定的一个念头,可以一直深入地去观察,这样才能够把你有限的心灵的认定,在你观的历程里面化掉。有一天,你就知道什么叫「无限」,有了那「无限」,就知道怎么去点燃人家的「无限」。

其实「奉献」就是无限活力的展现,就是梁先生所说的「无限制」和「无为」的意思。也就是说别人本来对你所讲的这件事情,可能根本没有进入状况,但被你讲着讲着就进入了状况。注意,不是你一方面的灌输喔!因为你一方面的灌输,又会回到原来那个把你的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认知上的状况。所以你在讲的同时,也要让人家有机会去反省这个问题,彼此交换看法,然后不知不觉的,他会觉得在你所讲的这个问题里面活起来了,变成了他的生命力;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现他的根了,那就是他也「奉献」到你所讲的这件事上面来。如果这时候它一而再、再而三变成他生命最主要的活力所展现的地方,那就是他的「奉献」;因此真正的「奉献」没有办法去定义它是什么。只能说那就是他的生命,而那里面没有办法说它有多长、多短,是什么颜色、什么形状,没有什么可以选择。

梁先生所讲的和我去年八月所举办的「第三届佛学与科学研讨会」中所讲的「活化」是同一回事,只是他换了一个名词。比如说谈话谈到后来,变成对方也「奉献」进来,就是你谈话谈到有活性起来了,对方也活化了。这样一个结果是怎么让它达成的呢?达成的方式就是你讲话不要太武断,如果一讲话就固定下来了,这样就是「断见」;这样说的话,别人也没有办法想什么,只能听,那就是「遵从」了。因为你一开始就要求人家遵从嘛!所以讲话一定要留有转圜的余地,也就是留有活的空间,让对方也可以表示一点意见;对方的意见加进来,你能接受他,他也能接受你,这中间就互相融和了。融到最后,他发现分不出你我,你的就是他的,他的就是你的,这时候你的心是活的,他的心也是活的,两个人都变成一体的活化──其实这就是活化的过程,也就是修行。学佛最重要的不在形式,或外表上的标识、装饰,最重要的就是让心活过来,没有任何条件、任何限制!

梁智崇居士:

讲得太好了!我们是需要这样子的对话,才会把心打开;否则经常会把一个武断的、断灭的意见(其实断灭的意见和杀头差不多),「卡喳」一下就砍下去了,这样就把一个活的心灵宰掉了。我想我们在这方面是需要多多交换意见、互相影响的,这样我们会学到更多,会非常丰富的;所以越「空」就越丰富。好!今天上午就到这里,谢谢各位!

(本篇讲稿系梁乃崇教授在民国84年3月5日上午新竹明星诺那精舍讲述的内容,其中另有陈国镇教授及其他听众的回响,因受限于篇幅,故不得不割爱。 本篇记录:龚美鸿 整理:吕秀玉、陈昌祈、左慧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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