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桥流水不流

  作者: 元音老人  来源: 网络  点击:     放大 正常 缩小 关闭 手机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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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九九○年十一月十四日讲于杭州

“空手把锄头,步行骑水牛,人从桥上过,桥流水不流。”

傅大士这首偈看来有些玄虚,叫人莫名其妙。“人从桥上过”这句话好懂,我们从桥上过去了。怎么会“桥流水不流”呢?“空手”怎么“把锄头”呢?“步行”又怎么“骑水牛”呢?这是什么道理?原来是说,我们的肉身躯壳是等于我们住的房子,而佛性才是住在里面的真人。众生迷于色相就错认这个色身肉体是我,而不知佛性是何物,以致造业受报,生死不了。这首偈就是提醒我们认识主人公,不要错认假相。我上次讲临济大师说:“看取棚头弄傀儡,抽牵全藉里头人。”就是说这个肉体自己不会动、不会讲话,也不会听话。我们能运动、工作、走路、讲话、听话……都是这个主人公的作用。

这首偈就是颂这个主人公的。“空手把锄头”,我没有拿东西啊,原来拿东西的那个手(即肉体),就等于你的锄头,是主人公在指使你运作。“步行骑水牛”,你能够走路、奔跑,也是主人公驱使肉体的妙用,就等于人骑在水牛上赶牛走路一样。“人从桥上过”,肉身就比作桥,人就是主人公,人在世上不过住一段时期,就要走了,就圆寂了,等于在桥上走过去了。所以,根据这个人生无常的道理,古人说: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。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”这个社会,这个世界就是个旅馆,暂时住一住就要走的。大家何必在这里争王称霸,斗争不息,杀戮不休呢!?“人从桥上过,桥流水不流”。人从桥上过,我们这肉身壳子是不长久的,是变迁的。人由少而壮,由壮而老,这“桥”不就是在流转吗?在变化吗?“水不流”,水是代表我们的佛性,它是不流动的。它是亘古常存,不来不去,不动不摇的。这个颂主人公的偈子好啊,就是要我们明心见性。

但是,打开来见到本来,不过才到法身边。如同回家只走到房子外边,非但没有入室,还未登堂,差得远呢!要做功夫,时时不能懈怠啊!假如你们今天做做,明天停停,这怎么行呢?要知“打坐”,“打”是打死妄念,“坐”是坐见本性。假如什么时候都能坐见本性,这是真打坐,不是坐在那里任妄念翻腾,装模作样为打坐。所以我们修法,要在心地上做功夫,时刻不能放松。《心经》第一句“观自在菩萨”,不是统称某某菩萨,而是教我们做功夫,观自在——时时照自己的本性,在本位上不要有走着。假如你上座也坐不安稳,下座后也不摄心观照,任妄念游走就是流浪!那就错过一生了。

见到法身边不算数,这时自救不了,需继续用功,进入法身正位,更要法身向上,才能圆证佛果。法身向上是什么?一个和尚问长沙景岑禅师:“师父,请你开示,何为法身向上?”他说:“一根针,三尺线。”(这就是一切平常,随缘应用,不着玄妙)。和尚不懂,请师父再开示。他又说:“益州布,扬州绢。”益州的布和扬州的绢都是很出名的。这就是教我们在悟道后于日常工作中顺逆自在。不是顺了就高兴,哈哈笑;逆了就烦恼,就发火。须做到顺也好,逆也好,顺逆自在,安闲自得,潇洒无物,一切恬然自尽,才是一个绝学无为的闲道人。到这地步就坐也不要坐了,安然无事了。孔老夫子说:“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。”就是尽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都不会越出规矩范围。因为他心空了,不再着相,不会再做不道德之事了。有人问我:“假如我坐得心空了,我可以去杀人放火吗?”这种问题真幼稚得好笑,你杀人放火还心空吗?你为什么要杀人放火,还不是为了着相?要越货,要劫财吗?这正是著有,还说什么心空呢?你真心空就会悲智双运,会可怜众生不了解实相,而着妄情,天天造业受报,妄受生死轮回之苦,就会想方设法救度他们,哪会再做伤天害理之事呢?

法身向上是透过理边,在事上圆融无碍,不是一天到晚不做事,死在那里不动的,死坐在那里决不能成道。因为要除尽多生历劫积累的执着妄习,一定要在境上练,在境上多碰钉子,多经敲打,才能把习气消光。不在境上练,死定在那里,妄习种子伏藏在里边,一经翻动习气更大,压也压不住。所以要除尽妄习,非在事境上锻炼,将其连根拔除不可,不是修个灭尽定,将妄种压伏在那里可以了结的。

我们的无明分四等:粗妄、细妄、微细妄、极微细妄。这四等妄,尤其后面的二种,一定要在境上练,在随众生滚中锻炼出来,才能将其消掉。众生的习惯、习气各各不同,你要度他就须舍己从人,要随顺人,自己先须将习气消尽,才能跟别人跑。所以菩萨有四摄,这随顺他人就是同事摄,你和他一起干,才能把他拉过来。每个众生的脾气都不同,你都能适应,都能对机,你的主观微细习气才能消尽,你的心量才广阔。这无明很细微,像沙泥一样多,教中叫尘沙惑,这种妄念一定要在度生中才能了。所以你度众生,千万不要居功自傲,还要感谢众生,因为你成道,是众生帮你成道的,没有众生,你的习气改不了,福德也无由积累啊!初做功夫要有为,有执着,但循序渐进地做去,功夫做熟了,从保而任,从任而化,那就进入无为了,无为也不住,更进而浑化相忘,才能圆证菩提。功夫不是天上掉下来的,没有天生释迦,诸佛也是修出来的,锻炼出来的。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佛性,和诸佛一样。只要用功修,勤除妄习,皆能成就。有人问:假如我们现在把无明修掉成佛了,将来会不会再有无明加进来,佛又变成众生呢?答曰:不会。因为,从无始以来我们有这个佛性时就同时有无明,从来未曾觉悟过。如同在矿之金,与砂混杂,经过修炼,去尽无明,犹如出矿之纯金除清杂质不再入矿一样。修成功后,不会再起无明了。

“人身难得今已得”。虽然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口,但得人身的只不过是一指甲土。这一指甲土和大地的土相比较,不得人身的就太多太多了。像细菌、鱼虫、蚊蝇等,不晓得有多少,它们可怜不得人身啊!我们现在既得人身,就要珍视这身,不要辜负它,糟蹋它,浪费它,要把它放在珍重的位置上做些有益众生的事,才不枉到这世界上来做人一场。“佛法难闻今已闻”,佛法能有多少人听?就更少了,有人听到的“佛法”只是烧香拜佛,求佛菩萨保佑长寿、享福、儿女孝顺,或是找个好对象,做生意发财等等,各有所求的佛法。这不是真正的佛法。佛法是教育我们怎样做人,怎样去除迷情,认识人身、宇宙之由来,怎样了脱生死,怎样教化众生共同超脱六道轮回之苦,共享本性天真之乐的。但是,我们的佛菩萨是大悲心切的,要广度众生,先要把众生引进门。先满足众生的欲望,你要牛给你牛,要发财、做官,就给你发财、做官,你要什么就给你什么。观世音菩萨和药师佛就是最典型的例子。在你得到这些时,你内心就种进了一颗种子,这都是佛和菩萨所赐与的。佛种子种进了,将来决定成佛,这叫“先以欲勾牵”。等你研究了经论,把道理弄清楚了,才知一切都是虚假不实的,犹如水中月影不可得的。那就一切放下,大开佛智慧了。再经努力用功,除尽妄习证成大道,即可利他度化众生了,这就是“后令入佛智”。佛为度化众生,想尽方法,真是太慈悲了。

像我们心中心法,也是为了开智慧成佛。六个印有不同的作用,第二印可以消业障,治毛病,也可以开天眼。开天眼就能看见佛、菩萨、地狱、鬼道与十方世界。但是你不要怕,一切相都是你自己,怕的话,就不要用。从前有个人想开天眼,第二印结了一年,一下子他看到了伏魔金刚神,那样子很可怕,他一下子吓坏了,吓得魂不附体,发神经病而后死了。所以心不空,不要开天眼,以免闯祸丧生。上海有个人修其它密法的,打坐中见到佛、菩萨,心生欢喜,忽然想起有些魔也会化成佛、菩萨的样子来迷惑人,就去问他的师父如何辨别佛和魔。他的师父对他说:“要试真假,只要念“嗡阿吽”来考验他,真的佛就不会逃走,假的就站不稳了。”他听师父的话,当再度见到佛现前时,遂念“嗡阿吽”考验他,见佛没动。他开心了,以为这是真佛,每天打坐,每天见到佛、菩萨,开心得很,哪知一住相,魔即趁虚而入。一天上座,突然出现很可怖的形像,伸出尖利的钢爪来抓他,他一下子吓坏了,神经出了毛病。就此疯狂,不省人事。这是他的师父害了他。应该于见到任何相时都不去管它,只给它个不理、不睬,好的既不喜,坏的也不怕,心不动摇,什么事也没有。我们有一个师兄弟,打坐时看见一只扇子大的大毛手,闷在他脸上,他心慌死了,赶紧持咒,这个咒、那个咒,所会的咒都念光了,大毛手也没有去掉。他转念一想:去不掉就算了,反正肉身是假的,法身是不坏的,随它去好了。这样心空不动,大毛手就没有了。所以见境心不能动,既不要怕,也不要喜,打坐当中各种境界都会有,千万不要动,不要怕。再讲个例子,有个北京人家里有十几间房子,有一间房子专门摆箱子的。有一天,他在自己房里打坐,出定时突然发现自己到了摆箱子的房间里去了。因外面锁着,他出不来,在里面叫,家人来开门,问他怎么到了这里,他自己也不知道。怎么回事呢?这是他从前动过心,想这个放衣服的房间清静好坐的,打坐时入定了,心印和慧心所相合,一下子就过去了。因为他入定时心空了,人身相没有了。所以能穿墙入壁,我们能得神通就是这个道理。心真空了,神通自然发现。像鸠摩罗什小的时候,随他妈妈到庙里烧香,他把大香炉一下子举了起来。过后,他想:“怎么我这个小小年纪能举起这么重的东西?”心动了,再举,举不起来了。心一生,就有碍,举不起来了。同样,李广打猎,看到草丛中有一块大石头,以为是老虎,“啪”一箭射进去。走近一看,哎呀!不是虎,是大石头!大石头怎么箭会射进的?再射,射不进去了。我们的心力就有这么大!像前面说的:生公说法,顽石点首。就因为他心量广大。凡夫的心太狭小了,只能遍自己肉体而不能动其他。所以,我们要法身向上,要锻炼,印开狭窄的“朱点”,才能起大用。坐在黑山背后,一辈子、两辈子、三辈子也不会成功的。

释迦佛说:末法时代的末期,佛法在居士手中,不在和尚、尼姑手中。戒、定、慧,大小乘有区别。比如讲酒戒,酒能乱性,小乘自己不能喝,可以卖给人家喝。大乘自己可以喝,不可以卖给别人喝。为什么?因为自己喝有把握,不会酗酒。小乘是我不喝,不会闯祸就行了,人家闯祸不干我的事。僧有二种:一种是小乘罗汉僧,学小乘戒、定、慧三学,剃头,穿僧伽衣。第二种是大乘菩萨僧,学大乘戒、定、慧三学,不剃头,不穿僧伽衣,穿俗人的衣服,这是大乘菩萨僧。我们能依佛的教导持戒修行,没有家室,能证见本性,能为人说法,这就是僧,就是出家。我们要好好做功夫,不要把自己看小:“哎呀,我就是凡夫。”不!我们都是佛,都是菩萨。我们和佛就只有一点之差,就是在发心的时候,自己不敢承当自己是佛。佛教有五乘差别。一切众生都是佛,都具有和佛一样的无漏智慧,和佛的功能无二无别,都能够成佛,这个发心就是佛乘。自己看不起自己,我是凡夫,顶多来世做个好人,或升天,享享福,这是最下的人天乘。基督教就是人天乘。因为它靠天主,死后升天,充其量不过是大梵天,大梵天还在色界,是不出轮回的。由此可知之所以有人天乘、罗汉乘、辟支佛乘、菩萨乘与佛乘的差别,全是由我们发心的大小而决定的,不是由哪位佛、菩萨安排的。圭峰禅师说:“识冰池而全水,藉阳气以消融;悟凡夫而即佛,资法力以熏修,冰融则水流润,方呈溉涤之功;妄尽则心通灵,始发通光之用。”就是告诉我们:凡夫就是佛,要用佛法来熏修,就像冰就是水,要假阳光来融化一样,冰融为水,即可流通、灌溉、洗涤,我们经过用功、修法,将妄习消尽,也就能现神通,起妙用了。人人都能发神通,没有什么稀奇。有的人很骄慢,看不起别人,这就不对,发挥妙用,人人都能。我们常常说:“神通与妙用,运水与搬柴。”这运水搬柴,谁不能呀?假如这不是神通妙用,那么这能“搬”能“挑”的是谁呀?这不是我们的真性的神用吗?讲到通,就是通达无阻。我们妄念一生,就处处有阻碍,没有妄念就自然通了。

妄心、妄念、妄想三个词,说起来像是一个意思,但是其中大有分别。妄心是我们本真的心夹杂了无明。所以第八识是生灭与不生灭的和合体,因有无明在,粘着外境,如水起了波浪,变成了妄心了,这是个根本无明。妄心对境之后就动心起念,这叫妄念,妄念一起,爱的想取到它、占有它;不爱的与我的心相违的就厌恶它、舍离它。心粘在境上不放,就成妄想。中国字很有道理,想是心上加个相字,色相粘在心上不去便成想了。念字也是:人二心之意,本来纯真之心见境一动,第二心起,便是念了。要除妄,心不要动!心不住在相上,妄想就没有了。但不能压念不起,压是无效的。如搬石压草,石去草又生起来了。即或压死了,你倒变成土、木、金、石块不能起妙用,还成什么佛呢?所以要用活的转化的方法,念一来,就觉而化之;如果妄念势力强,就念佛或持咒,把心转移到佛法上去了,就把妄念化掉了。如果念起不觉,跟着它跑,这就不对了。所以古德说:“不怕念起,只怕觉迟。”念尽管来,你来,我就把你转掉,不让你停留,不跟你跑,你有一百个念头起,我有一百零一个转,结果还是我胜。我超过你了,量变就成质变了!你们知道在化学中,酸的东西要把它变成碱,如果有一百毫升酸,就用一百二十毫升的碱来中和,结果酸跟着碱走,全变成碱了。所以妄念来了,不用怕,怕的是不觉。念头起来,跟着妄念走,你不觉跟进去就变成妄想了。妄的种子种进八识里面去,妄心就更浓厚了,妄上加妄,怎么能成道?所以做功夫就是慢慢地消除妄习,直至把它消光。密宗能证道,因有佛力加持之胜,不要二十、三十年时间。但是现在不少人是真法假修,一边坐一边妄想:哎呀!这事情怎么安排呀?那桩事怎么了结呀?还有的人,今天坐,明天停。这怎么行呢?还不如做气功的人,他们是假法真修。气功不能了生死,是假法。他们却很认真地修炼,拼命地在那里用功。“一天能卖十个假,十天难卖一个真。”末法的众生,真是愚痴之极啊!

我们心中心法经过灌顶传授,就有护法神保护你,你们不用功,他们会哭的。你们得了大法,不珍视好好用功,辜负佛、菩萨的一片深心,太可惜、太愚昧无知了。上海有个弟子,印结错了,听边上有人说:“印结错了。”他吓了一跳,“是谁在和我说话?”向左右一看,一边站一个人青面,一边站一个人红面,他吓坏了。这是护法神现相指正他的错误,鼓励他好好用功修法。所以你们得法后,要打起精神,好好用功,千万不可轻忽,辜负了佛、菩萨的恩德。

杭州天目山有个高峰禅师,参禅时总要打瞌睡。他想:“这样几时才能成道啊?到倒挂莲花上去参!”倒挂莲花是个悬崖峭壁,立在上面,就要小心谨慎,偶一大意,就会掉下去,有粉身碎骨的危险。他想这样参禅,必会提高警惕,不再打瞌睡了。但他睡习很重,站在峭壁上还是打瞌睡,一下子卜隆冬掉下去了,“哎呀!不好了,这下没命了。”结果安然无恙!睁眼一看,一个金甲神拿着降魔杵站在他面前,“这不是韦驮菩萨吗?”他想。这位来者正是韦驮菩萨!他忽生一念,对菩萨说:“韦驮菩萨,你来给我护法,大概像我这样用功的人还很少吧!”韦驮菩萨说:“像你这样用功的多如牛毛,你发这种贡高我慢之心,我一百劫也不来管你。”说完隐去了。他听了懊悔不及,只能坐在那里哭:“这下坏了!没菩萨保佑我,怎么修法?”哭了一阵,想:“我当初修道也没有想着依仗韦驮菩萨保护我,把生死置之度外,我当他没有好了,再站上去修!”修啊,修啊,人一恍惚,又跌落下去了,以为这回可真没命了,结果又安然无恙。他睁眼一看,又是韦驮菩萨在面前。他斥责菩萨说:“哎呀!你这菩萨打妄语,说一百劫不来保护我,怎么又来了?”韦驮说:“你这个小子不懂事。《楞严经》上说的‘一念顿超百万劫’,一念勇猛心可超过百万劫。你别说这一百劫,就是百万个劫早就过去了。”“噢,我糊涂!顶礼,顶礼。”高峰深自愧疚地谢罪,更精进用功,后来成为临济宗的元代大德。参禅全凭自力,须起大疑情,所谓大疑大悟,不疑不悟。因为不疑妄念隔不断,即无法打开本来面目。近代禅和子,都起不起疑情,在那里念“念佛是谁?”所以不得力,不能开悟。普贤菩萨有见于此,将假佛力修持的心中心法传于愚公,以补禅宗之不足,而续佛慧命。所以我们要珍视这部大法,虔诚恳切地修持,千万不可轻忽!

能得到我们这个法不容易啊!我们这个法在西藏要修二十、三十年后,方能传习。因为西藏人要有个相的依靠才行,没有依靠他就不能修。日本东密也有此法,但因此法是密宗的心髓,是最高深的法,不能轻传,须得阿阇黎的法位才能传,一般人也学不到。现在,我们能得到它,真是无上的福报。故须竭尽全力修持,以期迅速打开本来见到佛性,然后再历境练心,勤除妄习,一地、二地、三地上上升进,到第三地即能够出意生身了;五地之上,就能证到三、五个化身,能变化了;到八地以上,我们的前五根(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)都起变化了,世界亦在起变化。所谓种类具足无行作意生身,就是山、水、房子、花草样样都有,都能变显。虽能显化而无显化之迹。这就是无为,不是没做,而是不用有意去做,自然变化的。

上面说过,弥勒佛对善财童子讲:“因广度众生,积累功德,所以感得庄严的报土了。你也要如此用功,勤除妄习,广度众生,才能得后得智,而圆满报化身。”所以我们不能得少为足,必须于证见本性后,上上升进,证到十三地,才能圆证果地佛。

证成佛果的时间短长都靠自己掌握,没有一定的时限。比如释迦佛见到古佛的无限光明报身,很羡慕。他想:我也要证到这个报身。就拼命用功,日以继夜地用功,结果提前七劫成功。我们修法,往往今天推明天,明天推后天,推来推去,推到弥勒佛下生也不能成就,如果能拼命用功,无一人不能提前成道。《法华经·授记品》释迦佛给诸大弟子授记:你将来什么时候成佛,叫什么名字。一一授记的时限,是不是固定了呢?不是的,真用功的人习气扫空了,就能提前成佛。所谓三大阿僧祗劫是三个(见道位,修道位,证道位)证成道果的不可知之时。时间的长短,全视自己努力不努力而定。比如阿难尊者和释迦佛一齐发心修道,结果佛已证成果佛,阿难尚未开悟,即是明证。“嗡巴拉巴拉……”这个咒扫除习气很快。平时你要发火了,可大声持咒,把你的火气熄掉。我们修道,要恒顺众生,不是要人家顺你的心。要恒顺众生,一下子还容易,恒久地顺从就难了。所以说做一件好事容易,要持久地做就难了。但为佛子者,就要练这持久之力呀!

开悟不好求,不要着急,要水到渠成。咒念到无念处就自然不念了,一时能念之心与所持之咒忽然脱落,就打开本来,亲证本性了,但一求就不来了。

圆顿法门讲理事不二,理就是事,事就是理,理到事就应该到。如果说,理到了,事还没有到,理就是没悟,事到了才是真悟。根本不和你讲习气,讲习气就是没有彻悟,彻悟了还有什么习气?!《楞严经》说:“理属顿悟,乘悟并销。”就是说,彻悟时,什么习气都消尽了。后来人依此理说,禅宗只到六祖为止,后面不算宗,只算教了。为什么呢?后面禅宗行人都讲顿悟渐修了,顿悟其理,渐修其事,有渐次就是教了。“理属顿悟,乘悟并销”,“事则渐除,因次第尽”。教上分顿悟、渐修,所以《楞严经》说的是两种法。上面是顿悟,下面是渐修,并在一起作为一种法是不对的。现在我们迁就众生的习气根基,将顿悟渐修联合在一起说先打开本来证见理体,然后再事上锻炼,渐除妄习。本来佛说的法,因各人悟境不同而各有千秋的。昔佛住世时,一次说法后,弟子们讨论时争论起来,各说各对,问佛,佛说:你们说的都不是我的意思,但都可以用。适合各人的根基,可以用就算了。顿悟、渐修,适合近代人的根基可以用就算对了。

惠能和神秀的两个偈子都不好。神秀说的是渐修,而禅宗是顿悟、顿修、顿证的圆顿法,所以五祖不把衣钵给他。六祖说:“本来无一物。”这就偏空了。所以五祖说:“也没有见性!”若真见性了,五祖为什么还要三更说法,说到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六祖才大悟呢?这个偈子改一改:“菩提权做树,明镜假作台。”现相妙用啊,暂且做做树台也不妨!“本来不染污,说净亦尘埃”。有个清净,还是尘埃。本性是不垢不净,空无一物的,垢既无有,净又何来!?但现在把这两个偈子联合起来亦很当用。因为现代人根钝,不“常常勤拂拭”,扫除妄习,怎能成道?不作“本来无一物”会,又怎能不著有?所以近人说:六祖与神秀大师合起来,六祖是摩醯首罗一只眼,而神秀是双目圆明,信不诬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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