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石磐
唐朝代宗时候的京都,河南洛阳城内,有一佛寺名叫惠林寺,原先是已故光禄卿李憕的府第,由其子李源捐献而成为佛寺。唐朝因安禄山叛变,东都洛阳被陷,李憕据守府中,不肯降贼,因寡不敌眾而被杀死。他的儿子李源年少的时候,以贵族子弟,生活豪奢,交游甚广,嗜好音乐,善於歌唱,在当时很有点名气。但是自从他的父亲李李憕死节之后,他心中非常悲痛愤慨!於是发誓:不做官、不娶亲、不吃肉,独身居住惠林寺中五十多年,成为一个在家修行居士。寺中住持圆泽禪师,善於经营寺產,且懂音乐,与李源成为知己好友,两人整天相对交谈,总是说个没完,人家亦不知道他们谈些什麼?
有一天,他们两人相约去游歷四川的峨嵋、青城二大名山。李源要经由湖北乘船从水路溯江而上,进入四川;圆泽要取道陜西的长安与斜谷,经陆路入川。二人意见不同争持了半年,李源的心事,圆泽能知道,而圆泽的心事,则李源不知,可是圆泽又不便讲出来,结果李源坚持他的意见,而且振振有词的说:「我已经发誓不做官,断绝与官场中人来往,现在怎麼可以再去京都长安呢?要是遇见那批官场中人怎麼办?他们还以为我改变了主意了。」圆泽听了他的这一段话,半天才嘆口气说:「一个人的行动是不由自主的啊!」 (意思是业力不能改变了)只好依照李源的话,向湖北进发。
船儿行到南浦地方,因为要準备上滩,於是天不黑就靠岸停船,从船舱望见岸上一个穿花缎衣裤的妇人,肩负著瓦瓮到河下来取水,圆泽一见她就流著眼泪说:「我不肯走水路就是因为怕遇见她哟!」李源不了解而又很吃惊的问:「我们一路上看见的女人不少,为何您就怕看见她呢?」圆泽哭丧著脸说:「这妇人姓王,我应该做她的儿子,她已经怀三年了,因为我不肯来,所以她就很久生不下来,现在既然遇见了,那就不能再逃避,只好去投胎了。希望您以符咒相助,催生快產,请您在这裡多留几天,帮忙料理我的身后事。到了三朝日,请您来王家看我,我以一笑作为证明。过后十三年的中秋月夜,再请您到杭州天竺寺外,我们还可以再度相见。」李源听完这一段话,心中非常后悔而又很难过,一边流著眼泪,一边为圆泽準备沐浴,更换衣服,一切完毕之后,到了傍晚的时候,圆泽当真死了。
李源使用催生符咒,使王氏妇人很快而又平安地生下一男婴,这便是圆泽的第二生了。等到三朝日李源去王家访问说明来意,要求抱出婴儿一见,王家立刻许可,当李源抱婴儿在手时,果然一笑,李源却不禁泪流满面,便将详细情形告诉王家,王家也就拿出钱来将圆泽安葬於山下。
李源亦无心独自游川了,於是转回洛阳,抵达惠林寺时,才知道圆泽早写了遗书,叫他的徒弟交给李源,交代后事。李源等著到了第十三个年头,便南下向杭州西湖出发,準备赴八月十五日中秋夜在天竺寺外相会之约。李源先到寺外等候,那晚月光明亮,忽然听到葛洪井旁传来歌声,只见一个十几岁的牧童头上挽了双髻,身穿短衣,骑在牛背,手持竹棍敲著牛角口唱山歌:「三生石上旧精魂,赏月吟风莫要论,惭愧故人远相访,此身虽异性长存。① 」李源一听到这隻歌,知道牧童就是圆泽,便大声的说:「泽公您好!」只见牧童远远答话:「李公真有信用,这麼远来辛苦您啦!不过您的俗缘还没有完了,请你不要过来,你我前途不相同,不能接近,如果您能精勤修行而不坠落的话,将来我们还有相见的机会,珍重!」牧童带转牛头,口唱山歌而去,歌曰:「身前身后事茫茫,欲话因缘恐断肠,吴越山川寻已遍,却回烟棹上瞿塘。② 」牧童的歌声渐渐远了,也不知他往何处而去,这牧童便是圆泽的后身。
李源於是转回洛阳,仍然居住惠林寺中,两年之后,有大臣李德裕向唐代宗保奏:李源为忠臣之子,很是尽孝,请予以官职。代宗準奏,封李源为諫议大夫。这便是李源所未能了脱的俗缘,但是,李源确实已经看破世情,淡泊名利,不肯就职,竟然老死在惠林寺中,死的时候,已经八十岁了。
註释:
① 牧童唱词第一首「三生石上旧精魂」,三生石,据说在杭州,说明因果贯通三世。精魂,灵魂,第八识。它经歷三世,所以称「旧精魂」。「赏月吟风莫要论」,说自己不是来西湖赏玩风景的。「莫要论」,即不用说。「论」,读伦。 「惭愧故人远相访」,感谢老朋友远道来访问。「此身虽异性长存。」「此身」,指躯壳,虽然改换,前世是法师,今生是牧童。可是本性并没有变。
② 牧童唱词第二首「身前身后事茫茫,欲话因缘恐断肠」前世今生的事是那样渺茫,不愿意再提说,会触景伤情。「吴越山川寻已遍」,江苏、浙江的山水已经游遍了。「却回烟棹上瞿塘。」打算回舟沿江上行归家去。烟棹,烟波中的小船。棹,音赵,划船的桨。瞿塘,瞿塘峡。这裡泛指三峡地带,当时属荆州管辖。
《蜀中净土》编者按:
这一公案,说明自力了生死难,在娑婆了生死难。圆泽禪师的修持境界很高,能知过去、未来,能任意坐化。但也出不了轮迴,了不到生死。如果他修净业,仗佛力,必能带业往生,一生成就。这就说明仗佛力了生死易,生净土了生死易,不是显而易见的吗。
二零零四年五月二十三日(农历四月初五日),庐山东林寺《净土》专访深圳弘法寺方丈本焕老法师的一篇题为《为法忘躯》的专访报道,本焕老法师为禪门耆旧,虚云老和尚传法弟子,临济宗第四十四代传人,现年九十七岁。当记者问及当代净宗的弘扬与修持、禪净二宗的关係时,老法师特别讲了《印光法师文钞》所载圆泽禪师这个故事。并说:「为什麼印光老法师讲这个故事?一个出家人已经知道过去、现在、未来。他有这麼大的能力,但他还要来这个世间上放牛。 印老讲这个故事就是说我们要好好念阿弥陀佛,生到西方极乐世界,闻佛说法,证无生法忍,就算是下品下生,也不会堕落,到时候还会见阿弥陀佛,这是印光法师为了度一切眾生,利益一切眾生,叫大家好好念佛。我已经九十七岁了,我看这娑婆世界越来越糟,斗争坚固。我现在也念佛,也想生到西方极乐世界见阿弥陀佛,闻佛说法,证无生法忍,然后乘愿再来,普渡眾生,这是我们学佛将来要成佛的根本。」
读本焕老法师这段开示,可见一位老修行,深知仗自力在娑婆世界了生死不易。正如宋代死心禪师所说,参禪如果未能大彻大悟,应兼仗佛力往生净土,见佛闻法,更为稳当。当年圆泽禪师如果见到这点,也就不会再来放牛了。
“书到今生读已迟”这句话是清朝一位进士袁枚说的,他是说宋朝的黄庭坚(字山谷)的故事。山谷是江西省修水县人,在县誌裡记载著他的故事。他的诗书画,称为三绝,与当时的苏东坡齐名,世称苏黄。
山谷得中宋朝的进士之后,被朝廷任命为黄州——芜湖的知州,他就任时才二十六岁。有一天他在午睡,做梦走出州衙,来到一处乡村,看见一个满头白髮的老婆婆,站住一家门外的香案前,桌上供著一碗芹菜面,口中喊叫人的名字。山谷走近前去,看那碗面还热气腾腾,似乎很好吃的,不自觉地便起来吃。吃完回衙,一觉醒来,嘴裡还有芹菜香味,梦境甚为清晰,但以为作梦而已,山谷还不在意。
次日午睡,再梦如昨,口中又有芹香,於是大感奇异,遂起身步出州衙,循著梦中道路行去。行至老婆婆家门外,叩门进去,正是梦中所见的老婆婆,问她有无在门外喊人吃面之事。婆答:“昨天是我女子的忌辰,因为她在生喜欢吃芹菜麵,所以我在门外喊她吃麵,我每年都是这样喊她。”山谷问:“你女儿死去多久了。”婆答:“已经二十六年了。”山谷心想,自己正是二十六岁,昨天亦正是自己的生辰。遂再问她女儿在生的情形,家中还有些什麼人?婆答:“我只有一个女儿,她在生喜欢读书,信佛吃素,很是孝顺,但不肯嫁人,到二十六岁生病死了,死的时候,她说还要回来。”山谷问:“她的闺房在哪裡,我可以看看吗?”老婆婆手指著那间房说:“就是这一间,你自己进去看,我给你倒茶去。”山谷走进房裡,只见卧床桌椅之外,靠墙有一个大柜还锁著。山谷问:“裡面是些什麼?”婆答:“全是她的书。”问:“可以打开吗?”婆答:“锁匙不知她放在哪裡?所以一直无法打开。”山谷心中想了一下,记起锁匙的位置,便告诉老婆婆找出锁匙,打开书柜,发现许多文稿。山谷细阅之下,原来他每次试卷文章,竟然全在这裡,而且一字不差。山谷此时心中完全明白,他已回到了前生的老家,老婆婆便是他前生之母,这个家只剩老母一人。於是山谷跪拜在地,口称母亲,说明自己就是她的女儿转世,然后回州衙带人来迎接老母,奉养终身。
山谷在州衙后园植竹一丛,建亭一间,命名“滴翠轩”,亭中有山谷的石碎刻像,自题像讚曰:“似僧有发,似谷脱尘,作梦中梦,悟身外身。”从这首像讚,亦可以证明山谷的转世故事,为真实不虚也。
这故事有五点值得研究:
确实有轮迴。山谷的前生,原是安徽省南部芜湖县乡村的女子,死后转生到江西省北部修水县的男身黄山谷。
确实有业力。由前生种因,而来生结果。山谷前生喜好文学,遂有今生的诗书画三绝,所以清代进士袁枚说:“书到今生读已迟。”现今的天才儿童,应属此理。至於由女转男,且有功名,当为其信佛、吃素、孝顺、不嫁等业力而来,极为明显。
确实有灵魂。人的身体是由地水火风四大假合而成之有形的肉体,但灵魂则是身体的主宰,乃是无形的,佛学上称为第八识,又名阿赖耶识。山谷在州衙午睡,灵魂仍会回去老家接受老母的芹菜面,因而促成再生的会合。阿赖耶识在唯识学上它是“去后来先做主公”的,当它离开芜湖乡村,飞向修水黄家,千里迢迢瞬息即到,飞行迅速且不谈,它何以偏偏找到黄家呢?佛学上说这是由於“业力”,但业力本身会有选择的能力吗?这又使人费解了。后来读了《地藏经》才知道,原来举首三尺,便有神明,在虚空之中,有很多鬼神鉴查善恶,人世间一切的一切,无论如何隐秘的事物,它们全都了如指掌,真是若要人不知,除非已莫为。
地藏菩萨说:“南阎浮提眾生,举止动念,无不是业,无不是罪。”可见已经表现在行为上的罪恶,绝隐瞒不了,就连心念初动,也会被鬼神洞察无遗。不过世人不觉,还以为自己心中的事,有谁能知?因此可见业的范围,应包括有形的行为与无形的心念,由业所產生的力量,便决定此人的趣向,而鬼神再从中撮合,这便是黄山谷出生之所自来了。还有鬼神撮合亦应有所标準,否则便是鬼神作主了,其标準即佛家的因缘,说完全点就是因缘果报。佛家因果通於三世,或超过三世,而为多世。如此说来,则黄山谷之出生,必有其因缘,绝非偶然巧合之事了。
这故事依世间法来讲,可以算是成功的,因为善有善报,她不仅保持著难得的人身而且由女转男,又有功名,与前生相较,有了显著的改善。但依出世间法讲,则不算成功,因为还是在六道轮迴之内,凡轮迴一次,便迷失一次本性,何况有了功名富贵,更因权势凌人,而容易造业。
试看山谷少年时期,受一般风气影响,喜好填写有关男女情爱的哀艷词章,有一次与同辈少年擅於画马的李伯时,同游佛寺,参访当代得道高僧圆通秀禪师,秀禪师为了不忍心见他迷於艷词,致招堕落可惜,所以当他警诫完了李伯时,嘱他不要再画马,因为画马时,心念专想於马,以致形随心转,恐难免堕落成马身。然后又呵责山谷:“大丈夫怀有盖世的文才,难道竟用以写作无益於世,而又动人邪思的哀艷词句吗?”山谷听了这番呵责,还很不以为然反自以为是的笑著说:“据禪师这麼讲,难道我也会像李伯时一样变作马吗?”秀禪师听他这样反驳,乃特别以威严而庄重的态度,很诚恳地开示他说:“李伯时如果为了画马,念想在马,仿真既久,难免堕落成马而不自知,但也只是他自己的事。而你作那撩乱人情思的哀艷词章,不知会令多少人读后,动起邪思而贪淫好色,这种诲人於淫乱的作为,岂只是变马而已,恐怕地狱正等著你下去哩。”
山谷被那义正辞严,因果报应道理的当头棒喝,深知秀禪师乃一得道高僧,绝不会虚言吓人,顿时猛悟其间利害关係,遂极为惶恐的向秀禪师谢罪悔过,发誓永不再写作那哀艷词章了。
山谷奉母最孝,他的母亲喜爱清洁,他就亲自为母洗涤溺器,虽然后来他做了官,也还是要亲自来洗,这是他行孝的美德,所以他被后人选他为二十四孝之一。若以其少年的行为不检,几乎堕落,幸遇善知识指正,后来有此孝行,这都足以证明山谷的善根深厚。山谷曾作戒杀诗:“我肉眾生肉,名殊体不殊,原同一种性,只是别形驱。苦恼眾他受,肥甘为我须,莫教阎老断,自揣看何如?”
由此诗得知山谷终於回归佛门,而学佛吃素了。因当时禪风高峻,时人多驱於习禪,山谷晚年亦参禪了。
美国俄克拉荷马州一个小镇,有一位男孩,名叫泽利安德逊(JeremyAnderson),从两岁开始,就时常讲些奇奇怪怪的“前生”事情。
有时候他对祖父说:“我好痛啊!我痛死了!我是痛死的!我从前痛死的时候,比现在年龄大一点。”
小孩又对祖父说:“我驾著汽车,开得好快好快,像子弹那麼快!后来给一辆大货车撞碰了,我就给撞死了!”
小男孩时常讲这些怪话,祖父祖母和父母都不由不觉得奇怪,也不由不联想到小男孩的小舅舅詹美。
小舅舅詹美郝塞(James Houser),是小泽利的母亲的小弟弟,14岁时被货车撞死,那是在1967年12月12日。
小泽利1976才出生。家裡从来没有人对他提起过小舅舅车祸身亡的事,他怎会知道呢?
祖父决定寻求专家的研究,於是请了在俄克拉荷马州捕鱼鸟市(Kingfisher)的沙芬堡研究基金会(Shaferberg Research Foundation)的班纳纪博士(Dr.H.N.Banerjee)帮忙,班纳纪是一位精神医生。
班纳纪博士对小男孩施予催眠,问他是谁叫什麼名字。
小泽利说:“我叫詹美郝塞。”
“你几岁?”
“我死的时候,还不到15岁。”
“你记得你的出生日期吗?”
“我1952年8月22日生,1967年12月12日被车撞死。”
“在什麼地方撞死?”
“在俄克拉荷马州通卡华,就是我出生的家乡。”
博士问:“我们到通卡华去,你能带路吗?”
“我能!”
博士就带小男孩和父母一同开车去通卡华,一进了市区,小孩就立即指出道路来,他非常熟悉街道,好像素来居住过似的。事实上,他从未到过这个小舅舅生长的地方。这时候,小泽利才不过4岁。
博士后来在研究报告书上说:“小泽利在催眠之后,完全能记忆前生的事。在汽车上,他坐在我身边,非常快乐指出哪一条街道是什麼地方,哪一条同学住在那一座房子,他的口气不像是4岁,而是十多岁。他指出他出生的医院,他上的学校,他又带路来到一家百货店,他说他的祖母在该店做工,他每天放学后必来该店找祖母。”
“他又带我们去一家理髮店,说是他祖父的理髮店。果然,那是他小舅舅詹美郝塞的祖父开的店。”
“他又带路去郊外,指出一处树林,说他用长枪在该处打猎,这些也都符合詹美的生前事跡。”
“后来,我们开车驶向詹美被撞死的地点。一到了那裡,小泽利就不肯指路前进了,他不肯下车,他大哭了起来,我们硬把他拖下车,走到詹美惨死的地点,小泽利倒在地面痛哭不止,不住哭叫‘好痛好痛!’”
“后来,我们抱他回到车上,我们驾车经过一处公墓坟场。小泽利含泪指著坟场说:‘我就是给埋藏在那边!’”
“那果然是小舅舅詹美埋骨之地。”
“下了车,小泽利十分熟悉,一直领路带眾人到小舅舅的墓碑前面来,指著说:‘这就是我的坟墓!我躺在那下面,好冷!好冷!’”
“那一点也没错,正是小舅舅的坟墓!而小泽利才4岁,从未来过,也不认得字!”
小孩哭泣著,他的母亲也大哭。
没有人分析得出,小孩才4岁,怎麼就都知道小舅舅生前的事,怎麼就能带路找到小舅舅的坟墓!
这件真事,轰动了全美的心灵界和精神研究者。有人说,小孩真的是小舅舅的再世,有人说不是,只是他母亲心中怀念著小舅舅,把一切在无意中传心传给了他。
记者廖彩伶∕福兴报导
彰化县福兴乡厦粘村六十七岁妇人粘黄谢流,去年三月因肝癌末期被医师指没有希望而载回家,詎料在断气十多个小时后,竟然“死而復生”,家人为庆祝她的復活,特摆宴、做戏,粘妇则在此后改吃早斋,成为福兴乡的传奇人物。
据粘黄谢流的家人表示,粘妇患有糖尿病、哮喘与肝癌等毛病,去年三月因肝癌末期住院治疗,三月下旬因为病情恶化奄奄一息,眼见没救了,其家人就在医生的指示下将她载回家,伤心地準备后事。
粘妇回到家后,就陷入昏迷,在一阵急促的呼吸后,在三月二十六日当晚十点多,就没了气息,其家人痛哭失声,并连忙为她张罗后事,除寿衣等都已换好,也从她“过气”开始,就在她停放的大厅烧“脚尾钱”。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粘妇从二十六日晚上十点多“过气”后,到隔天上午八点多,胸口却仍有餘温,其黄姓女婿见状对她大喊:“岳母,要死你就安心去死,要活,你就快点醒来”。说也奇怪,粘妇在女婿的“喊话”后,竟然就睁开眼睛,双手往上举,且问了句:“我这样起来,会不会吓到你们?”就在一阵慌乱中,其家人才赶紧将她扶起来,转悲为喜,并询问她鬼门关前走了一圈的状况。
据粘妇表示,自她在医院不省人事后,就浮现过观音佛祖的影像,而她在进入另一个世界后,看到一条笔直的柏油路和一座桥,当她走到桥头时,除看见几位亲人,还见到二位少女和一座山,在悲伤和恐惧中,她被绑手绑脚地吊起来,然后就被从高处丢下,她在极度害怕中醒来,才发现自己身穿寿衣,家属则哭成一团。
为庆祝她的重生,其家人除将她当初所盖的白布放水流,还在村内演戏并大宴宾客,乡民对她的传奇遭遇,都嘖嘖称奇,事后她回医院门诊时,还著实让主治的林姓医师大吃一惊,直呼怎麼可能。
而粘妇从鬼门关前回来后,除与老伴粘礼仪都改吃早斋,至今身体仍相当硬朗。当时也在场目睹一切经过的村长粘合兴,则在昨天带了水果前去探望,事隔一年多,还是觉得不可思议。
(八十五年九月十日自由时报)
王成圣
一年之前,亦即去年(一九六七年)九月,笔者於台北近郊某训练机场,听到这一则“田三牛再世为人”的真人真事。当时言之凿凿者为台湾省社会处副处长牟乃紘先生,听得毛骨悚然的诸君,时下均仍在台,“田三牛再世为人”事跡,旋由前经济部次长王抚洲先生证实,而亲见其人的,现任退役官兵辅导委员会副秘书长韦德懋(勉斋)先生,尤曾向笔者复述一遍,歷歷如绘,丝毫不爽,具见其真实性百分之百,不容置疑,因敢濡笔记下,以充“中外”篇幅。
幽冥之神与孟婆汤
民国三十一年,韦勉斋先生任陜西永寿县长时的一位部下,国民兵团事务员张生有,陜西邠县人,邠县与永寿县相邻,两县距离仅只五十华里,因此,张生有等於是当地土著。
张生有这个人很老实,平时沉默寡言,不茍言笑,他资质不高,学识能力平平,但是他身上却有一桩令人难以置信的灵异—他记得他前生的事,巨细靡遗,而且不差毫厘。
中国民间歷来相传,有幽冥之神名“孟婆”者,她能酿造一种似酒非酒的汤,使鬼魂喝了,顿时将前生的事全部遗忘。“孟婆汤”一说或谓出自佛典,其实此说在佛典中全无根据。不过,心地观经中载“有情轮迴生六道,犹如车轮无始终”之句,因果轮迴,是佛家的基本理论。所谓轮迴六道,天道、修罗道、人道为三善道,畜生道、饿鬼道、地狱道为三恶道,而蕓蕓眾生,莫不以其在世时的思想言行,善恶表现,决定其来世应该归属於轮迴六道中的那一道。
佛家并不认为人死后再度投生,绝对无法记起前生的事情,他们说人之不能记忆前生,系为凡人被已造己生的业障所迷,因而使前生所获的智慧,一时为之蒙塞。中国佛教会理事长、十普寺住持白圣法师便曾说过:“前生有修行的人,就能一经点醒,即告领悟,否则就不得不从头学起,人类智愚之别,正基於此。”
张生有的灵异所以特别稀奇,特别与眾不同,正因为他的前生未必如何“有修”!而且二十六年前韦勉斋先生这位部下,的的确确称不上有什麼了不起的智慧,除了他能记得前生种种,他是一个很平凡的人。
他的家境还不错,可以供他读书,但是张生有小学毕业,即未能升学,他去投军,再投考中央军校,毕业於军校干训班,在永寿县他当一名起码的非正式军官—国民兵团办事员。三十二年秋天,韦勉斋先生调任邠县县长,张生有向韦先生表示,他愿回故乡为桑梓服务,韦先生便把他带到邠县,虽说破格优容,却也不能不“量才录用”,只派他当一名乡队副。
张生有记得前生事,在邠县、永涛一带,不但父老相传,而且尽人皆知。因为他的前生便是邠县县城西南三十里许的某村人氏,姓田,叫田三牛,世代业农,家道小康,妻子儿女俱在。邠县乡间居民多半都住窑洞,窑洞有两种,一种是就著山坡挖掘,越掘越深,越挖越宽,於是分为客厅、卧室、仓贮、乃至厨厕齐全。一种则先在平地掘一个大坑,作为院落,然后在院落的四面墙上,再往裡挖成一个个的房间。
凡是窑洞,必定冬暖夏凉,安全而有保障,尤其只要有人手、有时间、有力气,随时可以大加扩充,尚且永远不需修茸翻建。所以窑洞小的三室五室,大的十进八进,甚至有聚族而居,一洞能容数百人者,可谓为相当理想的国民住宅。
当地乡民多住窑洞,是因为邠、耀、涇一带,地处高原,土质坚硬如石,掘地十餘丈,亦不见水,一洞之凿,往往累世不坏。外人不识究竟,笑他们穴居野处,回到了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,殊不知道此是当地地理环境的特殊,造物者予他们特别优待,在地价飞涨,建材如金的此时此地,被高价房租累得喘不过气的小市民,那才真叫艷羡“窑洞”而不可得。
一怒离家投入窄门
田三牛一家和乐融融,就住在窑洞之中,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,邠县久雨成灾,他的窑洞大门下面,积了不少湿土。田三牛一俟天晴,便去将湿土刨开,清扫出路。詎料雨久土鬆,骤如山崩,以吨计的湿土将他全身活埋,他当时便一命呜呼,惨遭压毙。可是,他自己却觉得既不曾进鬼门关,也没有上酆都路,更不用说是见到孟婆,硬要给他喝那一碗似酒非酒的孟婆汤。他还在以为自己已经奋力从大堆泥土中爬出,居然又回到了坦荡乾坤,光明世界,他惊喜交集,一口气奔回自家的窑洞,看见了他的妻子,开口便说:“今天好险,我差一点儿就压死在山下泥中,好不容易给我挣扎出来!”
却是奇怪,田三牛的妻子,竟然对他视而不见,置若罔闻,正眼儿也不瞧他一瞥,脸上不曾有任何的反应与表情。他的妻子对他“阴阳怪气”,不理不睬,使田三牛十分恼怒,然而一转脸,又见到他的儿子,於是他又向儿子欣欣然报“佳音”。
“你听见没有?刚才大堆的泥土坍下来,就像山崩!我居然能拿开那些泥,逃出了一条生命!”
然而,他的儿子明明跟他面对面的站著,竟头也不抬,不屑一顾,他高声报喜,儿子像是一个字也没听见。这一下,田三牛是可忍孰不可忍,心想自己大难 “不死”,“拣回命来”,连老婆儿子都漠然淡然,根本不把他当一回事儿,可见妻子儿女,对自己是何等的绝情绝义。心中无名火起,怒不可抑,愤愤的一顿足,转身便走,田三牛不要这个家了!
田三牛愤而出走,信步所之,来到邠城,然后一时兴起,又赴东郊,离城八里之处,一个叫做“鸣玉池”的名胜。这“鸣玉池”的泉水出自山腰石龕下面,崖津滴流溜,其声淙淙,泉水凉意袭人,凄寒不可久处,由於它水声淙淙,所以取名为“鸣玉池”。田三牛有意到“鸣玉池”一游,可是眼看将到,偏又多出一道小门,使他无法通过。当时他便使劲的往门外挤,也不知道挤了多久,猛然挤身而出,顿时头目昏眩,茫然莫知所以。俄而张眼一望,怪了,他发觉自己正在裂嘴哇哇地哭。(按:此一道小门是喻女性的阴部)
甫出娘胎便开口说话
忽然又听见人语喧哗,步声杂沓,这才看清楚自己原来到了一间卧室,竟是躺在炕上。炕外有几个女人,神色仓皇,动作紧张,一个个的东翻西找,一叠声的大呼小叫:“剪刀啦?剪刀啦?再找不到剪刀那可不得了啦!”
偏是田三牛一眼看到,就在墙上掛著有一把剪刀,当下他便伸手一指,高声的说:“剪刀不在墙上掛著吗?”
说时,看见了自己伸出去的那隻手,於是,紧接著便又是一声惊呼:“哎呀,我的手怎地变得这麼小啊?”
他说头一句话,满屋子人齐齐的一呆,瞠目结舌,仿佛骤然之间,撞上了妖魔鬼怪,当他第二句话紧接著来,屋裡的人便吓得鸡飞狗走,东奔西跑,而且有人骇极叫道:“这娃儿是个怪物呀!得赶快把他丢在粪坑裡淹死!”
一唱三和,屋裡的女人纷纷表示赞成,大祸临头,直把田三牛吓得魂飞天外。这时候他已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刚出娘胎的小婴孩。他下不了炕,又跑不开,急切间又不知应该如何辩解?正在心跳突突,手足无措,幸好,躺在床上的產妇开了腔,她向眾人竭力抗争,不管是谁怎麼说,她誓死不肯处死她的亲生骨肉。
那些惊惶忙乱的女人,拗不过拼命保护儿子的母亲,只好由其中一人,鼓起勇气前来给他剪断脐带,脐带剪断了,又为驱魔逐邪,她顺手抹了一把產妇的秽血,涂了田三牛一嘴一脸。
箴口七载人称哑巴
从此以后,田三牛晓得一开口便有生命危险,他装哑巴,其实本是一个正常的婴儿,不管怎样,他绝口不说一句话。
在母亲的怀抱中过了几个月,有一天,家中人出外农忙,把他用一床棉被包好,让他坐在炕上。那张炕劈面对著窑洞口,门外地面晒的有麦粒杂粮,於是便有一群家中豢养的鸡子争来啄食,田三牛一眼瞥见,情不自禁,连连的挥舞小手,跟大人般的吆喝赶鸡。没想到偏巧家中有人回来,瞧见田三牛一副大人模样。仍然认定了他是个怪,“家门不幸,出此妖孽”,他麼来日会有大祸临头,一把抱起了田三牛,飞快的往窑洞外走,他要将他丢进粪坑裡头。
幸好他母亲想想不放心,赶回来探视,这才救下田三牛的一条“小命”,可是田三牛自此再也不敢开口了,他一肚皮的凄苦,唯有不时付之一哭。
长到六七岁,田三牛的名字改成张生有,他成了张家的小孩,却是具张生有的躯壳,仍还保有“田三牛”的心智。六七年裡他始终麼,於是一语不发,大家反而叫他“小哑巴”。
一日,他祖父牵著他的手,把张生有带到荒郊野外,乘四下无人,很恳切的问他:“你生下来便会讲话,怎麼这会儿六七岁了反而到成哑巴?我真弄不明白这是什麼道理,如果你真哑,那是我们张家祖上缺德,生了你这个残疾!倘若你是能讲话而不敢开口,怕人家把你当做怪物来杀害,那麼你只管放心,咱们家人口单薄,将来还得靠你撑门立户,再怎麼说我们也不会加害亲生的骨肉,你就别再隐瞒了,不妨趁此机会,把这裡头的缘故说个明白。
张生有察言观色,晓得他爷爷说的都是肺腑之言,当下推拒不得,也无法继续隐瞒,於是便将他死而复苏,一怒离家,游“鸣玉池”而挤进了窄门,方开口就被人詈为怪物,险乎葬身粪坑,因而才咬紧牙关,装聋作哑的前因后果,向他祖父声泪俱下的说了个清清楚楚。
他祖父当时便毅然决然的说:“那这样好了,从今儿起,你该怎麼的就怎麼的,别害怕,一切有我。”
便这样,张生有解脱了桎梏枷锁,他言行举止,自由自在,他从此不跟小孩子玩在一块,反喜欢跟了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谈笑自若,相习如常,除了体力,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,这个六七岁的张生有,简直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。
可是,正也因为如此,张生有转世投胎不曾喝过孟婆汤,他呱呱坠地便懂得人事,会讲言语,而且他前世便是本县某村田三牛的这件希奇古怪,骇人听闻的事儿,渐渐的越传越广,越传越远,终至闹得扬扬沸沸,使邠州一县,上自官府,下至妇孺,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那时候田三牛家六、七年前便掘出了田三牛的尸体,备棺殮埋,归葬祖塋,田三牛的老婆子女一概遵礼成服,尽衰守制。
六、七年后他大儿子都二十多岁了,听到说田三牛投生某村张家,生而能言,又知生前事,田家的人当然不信,一致认为这是荒诞不经的传说,根本不拟加以过问。
田契不获一索便得
可是,为时未几,田家因为地界不清,跟邻居发生了土地纠纷,双方相持不下,终至告入官裡。这时候田家的人由於地契一向由田三牛自行保管,而田三牛 “死时”并无隻字遗言,因此地契遍寻不获,拿不出地契,不但这场官司必输无疑,而且败讼之餘,亦将后患无穷,说不定连全部家產都无法保住。於是田家上下忧心忡忡,岌岌不可终日,他们邀集了诸亲好友,前来筹商应付之计,当时,便有田三牛的一位妹夫,灵机一动跟田三牛的大儿子,建议的说:“全邠县的人都在讲,鸣玉池张家那个生下来会说话的男孩,是你父亲投生。这件事是真是假,谁也弄不明白。可是,如今你们家的田契找不到,眼看著要吃亏,依我之见,何不利用这个机会,张家那小孩不是说他能知前生事吗?就把他找来试试看,如果他真是你父亲投生的,而且能记前生的事,那麼,他就应该晓得地契何在?假使问他地契在哪儿他说不上来,谣言定会不攻自破,所以我说,试他一试,其实是一举两得。”
田三牛的儿子,许久以来,都在为他父亲转世投胎,这一码子事困扰万分,他听姑丈这麼一说,觉得试他一试倒也不错,最低限度是有利而无害,於是,他答应了,随即请他姑丈到张家去走一遭。
那日,田三牛的妹夫才到鸣玉池张家,正好遇见七、八岁的张生有,独自站在窑洞门口。他一见这位前世的姐夫,亲情洋溢,笑逐顏开,老远老远的便直向他妹夫招手!欢声的叫:“你不是我妹夫吗?怎麼得闲上这儿来了?”
来人大吃一惊,却是不由不信,他抢前几步,执住他大舅的小手,然后一五一十,将他的来意,和田家的困厄,告诉给张生有听。
张生有不假思索,随口便说:“你问咱们家的地契呀?有有有!早先我藏在窑洞某个角落的一道石头缝裡。只不过,如今隔了七、八年啦,就不晓得还在不在?”
他妹夫疑惑不定的再问一句:“你是说,连你自己也没有把握?”
张生有笑了笑说:“你试试看嘛,回去找一下,你不就晓得我有没有把握了吗?”
妹夫将信将疑的回到家裡,按照田三牛—亦即张生有的指点,那份关係全家财產的田契,果然一索便得。田契到手时,连他自己和田家上下,一致目瞪口呆,毛骨悚然,回想从上吨泥土裡面挖掘出来,归了葬的那具尸首,他们几疑置身梦中。
於是,田家上下,齐来鸣玉池张家窑洞,妻啼儿哭,罗拜於前,那时节张生有才八岁,可是他三十多岁的老婆视他为夫,二十多岁的儿子尊他如父,说什麼也要把他接回家厥尽妻职,恪遵父道。八岁的张生有居然请準祖父、父亲和母亲,到田家去住了些时,可是中年妇女伴宿鬢龄童子,二十多岁的壮男喊八岁的娃子叫爸爸,天长日久,大家都不习惯,都不耐烦。兼以张家家境远比田家为优,张生有要读书,张家替他缴了学费,上课在即,於是张生有不再为田三牛,他还是回到了鸣玉池。
自此,张生有亦即田三牛,他时而张家住住,田家歇歇,两头来往,都受欢迎,仿佛他天生下来,便该在两家为主,庸人也有庸福。
(录自《中文文摘》第五期)
一件灵魂附在锦鸟身上,返回家园的事实报导
(转载一九六九年一月二十日高雄新闻报记者时建丽专访)
世间奇幻事件固然不少,但像这件发生在高雄市一位殷商身上的故事,却属少见。
这位殷商是世居高雄,年四十七岁,经营铝业的欧烟州,他在去年(一九六八年)十二月四日因肺癌病逝台北后,竟被疑化身一隻锦鸟,回到五福四路的老家,和家人团聚一段短时间。
这件事说起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。但他的家人、亲戚和他生前的好友,五福四路“老大房”老板钱梦明,以及“大荆溪饭店”老板黄秉南,却指证确凿,使人不得不嘆为神奇。
可惜的是,这隻锦鸟在与家人相聚一周后,竟在一次阳台上的歇息时,掠翼而去,到现在还没有讯息,他的家人正为之懊丧不已。
要说这件梦幻故事,须溯自去年十二月四日那天的清晨。
那天天还未破晓时分,和欧烟州相交近二十年的老大房老板钱梦明,突然做了一个梦,梦见正病入膏肓的欧烟州,已从台北荣民医院回到高雄来。当时,欧已住院多时,患著严重的肺癌,他的家小,已在前几天就赶到台北去探视。
钱梦明得了这个梦后,心中不免感到有点蹊蹺。天亮后,就差遣他的儿子,到跟老大房只有三四间店面的欧家去问问看,欧家伯伯到底回来了没有?
钱家少爷回来的报告是否定的。欧家那天正是铁将军把门,他全家大小都去了台北,只留了一个男工在家看门。
钱梦明一听,心知不妙。於是,立即掛了个长途电话到台北,想问个究竟。这时,台北的长途电话也来了,从电话裡传来的讯息,是一生篤实的欧烟州,终因重病不起,就在那天清晨逝世了。
这个消息颇使钱梦明懊丧,也不免为之吃惊。想不到他早上的梦应了验,梦中说欧烟州回家,这是欧在撒手西归时,为好友送的讯。
那天傍晚,欧烟州的遗体,就从台北运回高雄。於是开吊、公祭、出丧,钱梦明帮著欧家的人著实忙了一阵。
一个因病逝世,然后举行丧祭,原本是极寻常的事,在这纷扰的世界上,几乎天天都有,所以,当丧事办完后,欧家除了抑不住那份哀伤之外,日子过得倒还算平静。
但是,不寻常的事终於来了;那就是欧烟州去世的第七天(俗称“头七”),一隻锦鸟出现在欧家。
这是一隻尖嘴、细脚,全身夹杂著墨绿色和金黄色羽毛的飞禽。纤细而细微,量量大小还不足五寸。
神奇的故事就是从这隻鸟的身上开始的。
其实,这隻锦鸟当天最先出现的,是在位於大义街的欧烟州的妻弟庄英杰家的大门前。
那天—去年十二月十一日,也是个大清早,庄家大门前突然传出“喀!喀……”的叩门声,同时,一阵阵清脆的鸟叫,在吱喳不停。
庄家的下女在睡梦中被惊醒后,就披衣起身开门,想看个究竟,这时,但见一隻鸟在不住的叩门,她心裡不免一阵纳闷,就随意地挥了挥手,想赶走那隻鸟。可是,那隻鸟并没有立即飞走,仍在“吱吱,喳喳……”的叫著。庄家下女显然有点厌烦了,只说了声“讨厌!”,也未再加留意,就径自关门进去了。
不久,庄英杰也起了床。那几天,由於他姐夫去世,他天天都到欧家去帮忙料理善后。这天早晨他起身后,听到下女告诉他鸟叩门的事,他只不经意的笑了笑就赶到五福四路欧家去办事。
可是,当他一进到欧家大门,就看见一隻鸟正温驯地伏在欧烟州平日办公的桌子上。它看到庄后,竟不住的转动著小眼珠,对著他定神地看。
庄英杰并没有见过那隻鸟,现在看到后,倒使他忆起早上,下女告诉他鸟叩门的事。於是,他立即打电话回家,让他的下女赶到欧家来辨认。
庄家下女赶到后,一眼就认出那隻鸟,就是她早上见过的。她告诉庄英杰说:“不错!就是它。”
庄英杰这时冥冥中有了感应,他不禁想道,难道真如所传,人死后,灵魂要回家一趟?既然是灵魂回家,又怎会化身为一隻锦鸟呢?当时,他心中颇有点不自在
这时,欧家大小都已起床,下楼来看见一隻鸟伏在办公桌上,也都为之惊讶不已。於是,大家就盯著这隻鸟在看。
这隻鸟倒是蛮体人意的,它在办公桌上蹲了一会儿后,就跳下地来。仿著人走路似的,一步一步的转向后间,然后沿著后间的扶梯,拾级而上。
这时,在场的人都看呆了,既没有人说话,也没有人去打扰它,只顺著它走过的扶梯,屏息凝神地尾随著。
欧家的二楼有一个客厅,二个房间。欧烟州生前就住在二楼的一个大房间裡。
那隻鸟上了楼后,先在客厅走了一圈,然后,就走进卧室,跳在欧烟州生前睡过的大床上,一声不响地蹲著。
尾随在后的人,这时都围在房门口,看它的动静,大家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不多时,那隻鸟就在床上站了起来。这时,它并未下床,而是振翼飞向悬在大床右侧墙壁上的一个镜框,大家一看,那只镜框裡,正掛著欧烟州的遗孀,庄秀琴女士的一张彩色画像。
这时,在场围观的庄秀琴女士,心中有点忐忑不安,但她莫可奈何,只好耐心地观看。
它在镜框上,轻轻的啄了几下后,又跳下床来。这时,它不再蹲著了,却飞到床头的大玻璃柜上,沿著玻璃柜上,陈列著的欧家五个女儿、两个儿子的照片镜框,一个个耐心的察看,神态自若。
老二是你,落我手指
这些动作,引起在场围观的欧家大小,莫大的惊愕。这时,恰巧欧烟州生前的另一知友,“大荆溪饭店”的老板黄秉南也来到欧家。他在楼上看到这幕情景时,也给吓住了,但他总算沉得住气,当那隻鸟沿著床头的镜框一一看完后,他立即伸出右手的食指,猛的向空中一扬,对著那隻鸟说:“老二(欧烟州生前的昵称)(记者按:他直当那隻鸟就是欧烟州了)!如果是你回来了,你就跳到我的手指头上。”黄秉南边说,边摇著他右手的食指。
说也奇怪,黄秉南话刚说完,那隻鸟竟然纵身一跃,不偏不倚的,跃在黄的右食指上。这时,大家更看得发呆了,黄秉南的心中也不免为之一惊。
好在不久后,黄就定下神,他看到鸟跃上右食指后,就不停地抚摸它的羽毛,并连声说:“好!好!”
后来,那隻鸟又拾级走上三楼,欧家共有五楼建筑,除一楼店面外,二、三楼是住家。三楼是饭厅和他家子女的房间,这隻鸟上了楼后,先到饭厅的桌子蹲了一下,然后沿著每个房间,一一的来回走著。
盆景手泽,锦鸟眷爱
这隻鸟后来又走下二楼,到了阳台上,阳台上陈置著欧烟州生前种植的各色花卉,那隻鸟又不住的在盆景前来回走著。
这时,欧家的人似已默默的察觉到,这隻鸟的不寻常,大家不再带著神奇的眼光看它。所以,当它在阳台上把玩时,欧烟州生前最疼爱的老么,十二岁的欧政明想用手去提它,但猛不提防,那隻鸟受惊飞走了。好在飞得并不远,肉眼看得到它,落在老大房的楼上,被钱老板一把捉住。钱正为这隻突如其来的飞鸟纳闷时,欧家的人赶到了。经说明原委后,於是,欧家的人,钱梦明、黄秉南,把一连串的奇幻经歷一一说出来,从欧弥留那天的托梦,以迄这隻神奇的鸟之翩然而至的种种,使他们不禁猜疑这隻纤小而美丽的锦鸟,很可能就是欧烟州的化身。
这还不说,这隻鸟在当天午餐时,竟兀自飞到饭厅,栖坐在欧烟州生前经常坐的椅子上。欧烟州生前最疼爱他的小儿子,那隻鸟竟也在菜盘上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盘子上看著他吃。欧家的小弟弟告诉记者:“起初,我有点怕,但后来,我还是将那块肉吃了!”他还说:“我正想要不要吃的时候,那隻鸟就盯著我,好像在乞求似的。”
一飞不回,全家縈思
在后来的一周中,这隻鸟就成为欧家的宠儿。欧家特地为它制了一隻鸟笼,每天选择好的食物给它吃。欧家最小的男孩,现在就读盐埕国小四年级的欧政明,更是每天逗著它玩,使他多交了个“朋友”。
这隻鸟在欧家住了一周后,在一次现在台北工作的欧家老大回家来,将这隻鸟带到阳台晒太阳时,竟飞出了鸟笼,再也没有回来。
欧烟州的太太庄秀琴女士说:“这隻鸟已成为我家的一分子,它在家的时候,每天有人逗著它玩,现在飞走了,大家都很想念它。”
痴等七七,再看灵异
欧的妻弟庄英杰和他的六弟欧兴达也都有这样的感嘆。
现在,欧家的人都在等待欧烟州满了“七七”后(四十九天),是不是还有神奇的事出现。如果那隻鸟去而復返,欧家将好好的“招待”它,正如欧家小弟弟欧政明说:“我要和它做一辈子‘朋友’。”
这件事就报导到这裡为止,照说,在科学昌明的今天,神幻的事原不值一谈,但它的发生却是千真万确的,这又应该作如何解释呢?
是耶非耶化为锦鸟?相对唏嘘伤心故交
人死了后,化作飞禽的事,过去在大陆上亦有所闻。
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浙籍文化界人士表示:在他的家乡过去也发生过类似的事。一个死了的人,化身成一隻鸡,回到家裡!虽然它不会传声,但善体人意,曾在一堆白米上用脚爪写出字来,经对证后,和那人生前的笔跡一模一样。
“老大房”和“大荆溪”的老板钱梦明、黄秉南,对欧家的这番奇遇,都难有适当的解说。虽然听来有点虚玄,但事实如此,他们认为这只好委之於天意。
钱、黄二人与逝世前的欧烟州相处甚篤,他们在高雄的商界都很有名气。而於欧逝世后,亲身经歷一连串的奇幻事件,使他们不禁为之唏嘘不已。
据欧兴达说:这隻鸟的嘴尖而长,带淡黄色。两翼和尾部呈墨绿色,翼下以至腹部则为金黄色。两脚纤小而细长,看起来非常可爱。
欧家的人都承认,这隻鸟是他们所从未见过的。据推测:很可能来自深山丛林中。
记者曾问:欧烟州生前是不是喜爱饲鸟?
欧太太的回答是:“并不,他对鸟的知识很少,生前只喜欢运动、游泳、打高尔夫球,并参加狮子会,对社会公益很热心。”
欧烟州世居高雄。因经商及出席国际狮子会到达日本和香港。他是台铝的经销商,家境不错。逝世后,他的事业由他的太太接管。
(录自《菩提树》杂誌第一九五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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