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三)典尊经{五}
大意
里面以执乐天的般遮翼子(奏乐神)亲闻帝释天之谈话内容,向佛报告之记事为始。佛陀听完其报告后,即对般遮翼子开始说教。佛陀说:记事中之大典尊确为释迦牟尼我。也就是佛陀肯定其记事中之佛陀的本生谭。佛陀并说大典尊虽有大威德,能教化诸弟子,但不及于我现在对诸弟子们之教化(因大典尊虽度很多出家的弟子,也为他们开导,惟所说之教,至高只能得生梵天,故不是究竟道)。我(指佛陀自己)现在是为诸弟子们说得究竟道究竟梵行、究竟安隐,令皈涅槃!般遮翼子的谈话概要如下:
1.般遮翼子于佛所,说净修梵行所得的果报--五福(天寿、天色、天名称、天乐、天威德)。
2.帝释天赞叹佛德,对诸天说如来之无等法。
3.说亘于三世,一时只有一佛出现之思想。
4.梵天王之化身,五角髻(头上五角髻)童子之出现于虚空,帝释天之听如来八无等法(八圣道)。然后童子即说大典尊之故事来历。
5.大典尊和梵天相见,说净修四无量心(慈、悲、喜、舍)。和梵童子相见,而说世之不净,以及出家修道等事。
5.说七大王、七大居士(七位富豪婆罗门)、七百梵志(七百位婆罗门)、四十夫人等,与八万四千人遂俱出家,而游行诸国,广弘道化,多所饶益。并就大典尊即今释迦文佛等事,而请教佛陀之本生详是否实事。
大意:本经叙述般遮翼子(执天乐的天神)将亲闻梵天与帝释天,在忉利天共议之事,向佛报告的事缘为始,然后佛陀乃告诉般遮翼子:有关于记事中的大典尊,正是释迦牟尼我,而肯定世尊的本生谭,不过当时的大典尊的威德,还是不能达到彻底教化其弟子们的能事,佛陀现在才能为诸弟子说尽究竟道、究竟梵行、究竟安隐,使他们趣至于涅槃。
像如是的经教,乃为结集者的我们,都同样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罗阅祇(王舍城)的耆阇崛山(灵鹫山,位于王舍城的东北),和大比丘众,一千二百五十人俱在。
那时,执乐天的天神,般遮翼子(南传为乐神之子五髻,般遮译为五),在于夜间静寂无人的时候,放出大光明,照耀于耆阇崛山,到了佛所住的地方而来。到达后,就将其头面礼拜于佛足,然后站立在于一边。这时,般遮翼白世尊说:「昨天(前些日),梵天王(初禅主),曾经到过忉利天(三十三天,第二层天),和帝释天(忉利天主)共议。我乃亲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到其论议,现在是否可以向世尊您报告吗?」佛陀说:「你欲说的话,便可以把它说出来。」
般遮翼说:「有一个时候,忉利天的诸天们,都集聚在于法讲堂(善法堂,忉利天主施教之堂),有所讲论(在议论一些事)。那时,四天王(第一层天,居于须弥山的东西南北的四方,已为佛教的护法神),都随着自己的方面,各各都当着其应坐的座位而坐。
提帝赖咤天王(持国天)在于东方而坐,其面乃向于西方,帝释天就在于其前面。毗楼勒天王(增长天)坐在于南方,其面乃向于北方,帝释天就在其前面。毗楼博叉天王(广目天)乃坐在于西方,其面向于东方,帝释天则在其前面。毗沙门天王(多闻天)乃在于北方而坐,其面乃为南向(向于南),帝释天就在于其前面。这时,四天王都皆先坐定后,然后我才坐下来。
又有其余的大神天,都为从前在于佛所,去净修过梵行(清净之行),他们命终之后,乃转生在于忉利天,使那些诸天们,增益其五福:第一就是天寿,第二就是天色(天神的色相庄严),第三说是天的名称,第四就是天乐(诸天的快乐),第五就是天的威德。这时,诸忉利天,都踊跃欢喜而说:『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。』(阿须伦为阿修罗,译为非天。诸天都庆喜同类的诸善神的增益,而阿修罗的恶类则为渐渐的减少)。
那时,释提桓因(帝释天)知道诸天人都有欢喜心,就为了忉利诸天们作偈颂而说:
忉利诸天人帝释相娱乐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
诸天受影福寿色名乐威于佛修梵行故来生此间
复有诸天人光色堪巍巍佛智慧弟子生此复殊胜
忉利及因提思惟此自乐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
(忉利天的诸天人们,和帝释我,都相娱乐,都礼敬于如来,礼敬于最上的法之王〔如来为法王〕。诸天们都受佛的教化的影响,而具有了天福、天色、天名称、天乐、天威的五福。都在于佛所修持梵行,因此之故,才来生到于此天上之间的。)
(又有诸天人,他们的光色都非常的巍巍〔高大〕。佛陀的有智慧的弟子,生在于这里,又为殊胜的了。忉利天的诸天们,以及释提桓因我,都思惟此事,而自乐,而礼敬于如来,礼敬于最上之法的王!)
那时,忉利天的诸天们,听此偈颂之后,又加倍的欢喜,都不能制抑其欢喜之心,都增益诸天众,而减损阿须伦之众。释提桓因(帝释天)看见忉利天的诸天之欢喜悦豫的情景,就告诉他们说:『诸位贤尊!你们颇欲听闻如来的八种无等法(没有比类之法,最优胜之法)吗?」忉利天的诸天们说:『愿乐欲闻。』(非常欢喜,愿意听说)。
帝释天告诉他们说:『你们要谛听!要注意的听!听后要善思念其意义。诸位贤尊们!如来乃具有了至真、等正觉,等等十尊号。不管是过去,是未来,是现在,郡看不见有这样的如来、至真,十号都具足,如佛陀的。佛法的微妙,善能讲说,为智者所行的这种法,并不能看见到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的世间里,有如此微妙之法,有如佛陀所说的。佛陀乃由此法,自己去觉悟,而通达无碍,以此而自娱乐,并不看见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当中,有能够对于此法,自己去觉悟,去通达而无碍,以此为自己的娱乐,有如佛陀那样的。诸位尊贤!佛陀以此法自己去觉悟后,也能以此法去开示涅槃(寂灭,证悟)的径路,教人亲近而渐至,而入于寂灭(涅樊)。譬如恒河之水与炎摩之水(恒河的上流的别名),此二河之水都并流,而流入于大海那样。佛陀也是如此这般的善能开示涅槃的径路,教人亲近而渐至,而入于寂灭。并不看见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的世间当中,有人能开示涅槃的径路,有如佛陀那样的。
诸位尊贤!如来乃能成就和他同样的证悟的眷属,如剎帝利(王种、武士阶级)、婆罗门(净裔、神职人物)、居士(在家有力势的人)、沙门(本为宗教生活的游行者)当中,有智慧的人,均为是如来所能成就的眷属。并不看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世当中,能成就其眷属,有如佛陀的人。诸位尊贤!如来乃能成就大众的,所谓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、优婆夷是。并不看见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的大众的成就者当中,有如佛陀那样的。诸位尊贤!如来乃言与行都相应,所言的,都如其行,所行的,都如其言。像如是的,则为法法成就。并不看见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当中,有人能言行相应,法法成就,有如佛陀的。诸位尊贤!如来乃多所饶益,多所安乐,用慈悲心去利益天与人,并不看见过在过去、未来、现在当中,有人能多所饶益,多所安乐,有如佛陀的。诸位尊贤!这就是如来的八无等之法!』(八种无与伦比之法)。
这时,忉利天的诸天们,乃作如是之言说:『假若使世间有八佛之出现的话,当会大增益于诸天众,而会减损阿须伦众的。』同时,忉利天又说:『且搁置八佛的出世之事,就是正使七佛,或六佛,乃至于二佛出现于世间的话,也就能大大的增益诸天众,大大的减损阿须伦众,何况有八佛之多呢?』这时,释提桓因(帝释天)告诉诸忉利天的天众说:『我乃亲自从佛听闻,亲自从佛领受:欲使同一时间,有二位佛陀之出现于世间,乃无有是处(不会有此道理的),但使如来如能久在于世间的话,就会有多所慈愍,多所饶益,天人都能获安,也就是能大增益诸天众,而大大的减损阿须伦众。』」
这时,般遮翼白佛说:「世尊!忉利天的诸天,所以会集聚于法讲堂(善法堂)之上的,都共议思惟,称量观察,有所教令的,然后乃为四天王而说,四天王受教之后,各当其位而坐,他们坐后不久之时,有大异光(广大的光明),普照于四方。这时,忉利天们看见这种光明后,都大为惊愕,都发言说:『现在有这异光,是否将有甚么怪异之事呢?』诸大神天之有威德的,也都惊怖而说:『现在有这异光,是否有甚么怪异之事吗?』
这时,大梵天王,即化作一位童子,其头上有五角之髻(又作般遮翼),在于大众的上面的虚空而立,其颜貌很端正,超绝于他众,其身为紫金色,而蔽诸天之光(诸天之光明均被摄于其光之中)。当时,忉利天的天众,并不站立去迎接,也不恭敬他,又不请他就座。这时,梵童子,乃随其所诣而坐,坐后,乃生起欣悦的心情。譬如剎帝利王之以净水浇在于头上之种(灌顶而正式成为王的仪式),而登王位之时,乃会踊跃欢喜那样(禁不住其喜悦)。他到这里来坐不久,又自变化其身,化作为童子之像。其头上有五角髻,在于大众的上面之虚空中而坐,譬如力士之坐于安座,嶷然而不动那样。他乃作偈颂而说:
忉利诸天人帝释相娱乐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
诸天受影福寿色名乐威于佛修梵行故来生此间
复有诸天人光色甚巍巍佛智慧弟子生此复殊胜
忉利及因提思惟此自乐礼敬于如来最上法之王
(语译如前)
这时,诸忉利天的诸天们,对童子说:
『我们听到帝释天之称说如来的八无等法后,乃欢喜踊踊跃,乃不能自胜。』(不能抑住其喜悦的心情)。当时,梵童子乃对忉利天的诸天说:『甚么叫做如来的八无等之法呢?我也愿乐听闻其详。』这时,天帝释就为了童子,而讲说如来的八种无与伦等之法(八无等法)。忉利天的诸天,和童子听后,都倍复欢喜,都不能自胜。可说是增益诸天众,减损阿须伦众的了。那个时候,童子看见诸天这么欢喜,又增欣喜踊跃,就告诉忉利天的天众们说:『你们欲听闻另有一类的八无等法吗?』诸天们说:『善哉!愿乐欲闻。』(愿意!很乐意听闻其详!)
童子告诉他们说:『你们如乐意听闻的话,就请注意的听!要真实的纳受!当会为你们说。』然后就告诉诸天而说:『如来在往昔为菩萨之时,在所生之处,乃为聪明多智的。诸位贤尊们!当知!在久远的过去之时,世间有一位大王,名叫地主,其第一太子名叫慈悲。大王的大臣名叫典尊,典尊大臣有一位儿子名叫焰鬘。慈悲太子有朋友,其朋友也和六剎利大臣(六位王种出身的大臣)为朋友。地主大王,欲进入深宫去作游戏娱乐之时,就将国事委付给与典尊大臣,然后才入深宫去作倡伎乐,去五欲(对于眼等五感官而起的欲)而自娱乐。这时,典尊大臣欲治理国事之时,都先问其孩子,然后才作决断,对于有所处分(刑罚)之事,也先问其孩子。
后来典尊大臣,忽然命终而离世。其时,地主大王听到其命终的消息后,乃愍念哀伤,抚膺(拍胸)而说:『咄哉!(怪叫之声)何辜(有甚么罪业)而失去了国家的良辅呢?」慈悲太子乃自念而说:大王失去了典尊大臣,正以此事而在忧苦,现在我乃应该去谏劝大王,不可为了大臣之死亡而生忧苦才是。为甚么呢?因为典尊大臣有一位公子,名叫焰鬘,其聪明智慧的程度,乃超过其父亲,现在可以征召他,请他协助治理国事。这时,慈悲太子就这样的往诣王所,就将其上面所想之事,禀白其父王。大王听到太子之语后,就命召焰鬘,而告诉他说:我现在将您填补为卿父的地位,授你以宰相之印。那时焰鬘接受相印后,大王就欲入后宫,就又付托其治国的大事。
这时,宰相焰鬘,对于治理国事,乃非常的明白。其父亲先前所为之事,焰鬘也都知道,父亲所不及之事,焰鬘也非常的清楚。后来,其名称乃流闻于海内,天下都称他为大典尊。当时的大典尊,后来乃作如是之念:现在地主大王的年龄已朽迈,残龄的寿命已不多,如果以太子绍继王位的话,并不是为难的一件事。我现在宁可先去对那六位剎帝利大臣说:现在地主大王已经朽迈,残余的寿命已不多了,如果以太子绍继王位的话,那是不会有甚么困难之事(顺理成章之事)。君等(您们)也当会别封王土的。如居位之日,请不可把我忘掉!
这时,大典尊就往诣六位剎帝利大臣,而告诉他们说:诸位君侯!当知!现在地主大王已经朽迈,残余的寿命已不多了,如果以太子来绍继王位的话,并不会有甚么困难之事。您们可以去向太子表白此意:我们和尊(您)同生(年龄差不多,也是同为王族出身),从幼小时就为知旧(亲爱的友伴),您有苦时,我们也为您之苦而苦,您有乐的话,我们也和您同乐(同甘共苦)。现在大王已经衰老,年龄已朽迈,残余的寿命已不多了,现在太子您来绍继王位的话,并不会有甚么困难之事。您假如登位的话,当应封国土给我们。这时,六位剎帝利大臣听他的话后,就往诣太子,去说如上之事。太子回报说:假若我登位的话,列土封国,当会更与谁呢?(除了您们之外,还有谁呢?必定会封国土给您们的。)
当时,大王在于不久之时,忽然大告驾崩,国内的大臣就随拜太子,即大王的正位。王登位后,乃默自思念:现在应该立一位室相,应该以先王的准则为准。又自思念:到底那一位堪能当此大任呢?正应委任此位给大典尊吧!这时,王乃慈悲,就告诉大典尊而说:『我现在封你就于宰相之位,授给印信,您应当勤劳忧念,综理国事。』这时,大典尊听王的教言后,就接受印信。王每次将入宫时,都常以后事(综理国事)付托给大典尊。
大典尊又自念而说:我现在应该往诣六位剎帝利之处,去问他们是否还忆记从前所约之言?就这样的往诣剎帝利大臣之处而说:『您们现在还能忆记从前所约之言吗?现在太子已经登上王位,隐处在深宫,以五欲自娱乐。您们现在可往问国王而说:王居天位,以五欲自娱乐,宁(是否)又能忆起从前所说之言吗?』这时,六位剎帝利听此语后,就往诣王所,仰白大王而说:『大王居在天位,以五欲自娱乐,是否又能忆起往昔所说之言吗?所谓:列土封邑,还有谁能当之?』大王说:『我不会忘记往昔之言的。所谓:列土封邑,非卿而谁?(列土封邑之事,除了你们之外,还有谁呢?唯有你们才有之事。)」王又自念:此阎浮提(胜金洲,南赡部洲)的土地,内广外狭(北广南狭),谁能分此国土为七分呢?又自念而说:唯有大典尊乃能分此土地的工作。就告诉他说:你去分此阎浮提的土地,使它成为七分。
这时,大典尊听王令,就去进行分割国土之事。王所治的城,以及村、邑、郡、国,都悉皆部分,六剎帝利之国,也分部给他们。王对于此事,乃自庆喜而说:我的愿已经完成了。这时,六剎帝利又自庆幸而说:我们的愿已经达成了。能够成就此大业,乃为大典尊之力的。六剎利王又自思念:我们的国家刚建立,当然须要一位宰辅的大臣,到底谁能堪任呢?如大典尊的话,就当使用他,请他通领国事。那时,六剎利王就命令大典尊,告诉他而说:我们的国家,须要一位宰相,你当为我们通领国事。于是,六国都各授相印给大典尊。
这时,大典尊受相印后。六王入后宫去游观娱乐时,都均以国事付托给大典尊。大典尊综理七国的大事,没有不成办的。这时,在国内有七位大居士,大典尊也为他们料理家务,又能教授七百位梵志,教他们讽诵经典。七王敬视大典尊宰相,有如神明那样,国内的七居士视他如大王,七百位梵士视他如梵天。这时,七位国王、七大居士、七百位梵志,都皆自念而说:大典尊相爷,常常和梵天相见,和梵天相言谈、坐起,非常的亲善。
这时,大典尊乃默识七王、七居士、七百梵志的心意,所谓我乃常常和梵天相见,和梵天相言谈、坐起(同坐同起)。然而我实在并不看见过梵天,也不和他相互言谈,不可餐默(不可以默默的纳受此饫闻),不可以虚受此称誉。我也曾经听过诸位先宿(从前的宿德)说:在于夏季四个月(一年分为夏季、雨季、冬季,南传为雨季四个月),闲居于寂静之处,去修学四无量(慈悲喜舍之四无量心)的话,梵天就会降下,就会和他相见。现在我宁可修学四无量,使梵天降下,共相得以谒见也未可知?于是,大典尊就到七王之处,而白王说:『唯愿大王顾临国事!我欲在于夏季的四个月里,修学四无量。』七王告诉他说:『正是时候了。』(宜知是时)。大典尊相,又告诉七居士们说:『你们应该各勤己务。我欲在于夏季的四个月中修学四无量。」居士们说:『诺!(好的!)宜知是时(正是时候了)。』又告诉七百位梵志说:『你们应当勤于讽诵,要转相教授,我欲在于夏季的四个月里修习四无量。』梵志们说:『诺!(好的!)现在大师!宜知是时(应该知道时宜)。』
这时,大典尊就在于其城东,建造一闲静之室,在于夏季四个月,就在于那个地方休止,而修四无量,然而那位梵天,仍然不降下来。大典尊自念而说:我曾经听闻先前的宿旧(长老)说:在于夏季四个月,修学四无量的话,即梵天会降下而出
现。现在却寂然,聊无髣髴(好像一点也没有动静)。这时,大典尊在于十五日月满之时,出其静室,在于露天的地面而坐。坐下来不久之时,有大光明出现,大典尊就默念而说:现在这异光,是否为梵天将欲降下来的瑞相吗?
这时,梵天王即化为一童子,为五角髻,在于大典尊的上面的虚空而坐,大典尊看见后,即说偈颂而说:
此是何天像在于虚空中光照于四方如大火积燃
(这是那一位天尊在于虚空中?其光明乃普照于四方,有如大火积之燃烧那样呢?)
这时,梵童子,也用偈回答而说:
唯梵世诸天知我梵童子其余人谓我祀祠于大神
(唯有梵天界的诸天,知道我就是梵童子。其余的人,都说我为奉祀在于祠庙里的大神)。
这时,大典尊又用偈报告而说:
今我当谘承奉诲致恭敬设种种上味愿天知我心
(现在我应该要谘承〔请教〕,要奉您的教诲,而致于恭敬您。因此,而设种种的上味,愿梵天您,知道我的诚心。)
这时,梵童子又用偈回答而说:
典尊汝所修为欲何志求今设此供养当为汝受之(大典尊!你所修之行,到底是有甚么志求呢?现在你所设的这种供养,当会为你而纳受它。)
又告诉大典尊而说:『你如果有所询问的话,就在于此自恣之日(夏安居的终日,使诸清众,如有所犯之罪,就在于此日自举出来,以便忏悔灭罪)提出来问,当会为您解说。』这时,大典尊就自念而说:我现在当问现在之事呢?或者问未然之事好呢?又自念而说:现在世的现在之事,有甚么可问的呢?当问未然的幽冥之事为是。就向梵童子,用偈请问而说:
今我问梵童能决疑无疑学何住何法得生于梵天
(现在我要请问梵童子您!能决断疑问而致于无疑之地。到底要学住于甚么法,才能得生于梵天呢?)
这时,梵童子又用偈回答而说:
当舍我人想独处修慈心除欲无臭秽乃得生梵天
(当应除断自我的人想〔我执,我所执〕。应独自于静处而修慈心。应除弃欲贪,使其无臭秽,这样乃能得以生在于梵天的。)
这时,大典尊听此偈后,就自念而说:梵童子所说之偈,乃教我应该要除弃臭秽。然而我不能了解此义,现在应该更问他。这时,大典尊就又用偈而问说:
梵偈言臭秽愿今为我说谁开世间门堕恶不生天
(梵童子您所说之偈所谓的臭秽,愿您现在为我解说!到底是谁开着世间之门,而堕入于恶业,而不能生天的呢?)
这时,梵童子又用偈回答说:
欺妄怀嫉妒习慢增上慢贪欲瞋恚痴
自恣藏于心
此世间臭秽今说令汝知此开世间门堕恶不生天
(会欺妄人,会怀嫉妒于人,习惯于憍慢、增上慢〔未得谓得,未证谓证〕的人,贪欲、瞋恚、愚痴的人,自恣而藏于心的人,这些都是世间的臭秽,现在说给你知道,这些人正是开世间之门,而堕落于恶道,而不能生在于天界的人。)
这时,大典尊听此偈后,又自念而说:梵童子所说的臭秽之义,我现在已经了解了。但是如在俗家的话,就无理由可得而除,现在我宁可舍弃俗世,去出家,而剃除须发,而穿法服去修道吧!
这时,梵童子知道他的志念,就用偈告诉他说:
汝能有勇猛此志为胜妙智者之所为死必生梵天
(你能有这种勇猛之心,这种志愿就是最为胜妙的。是有智慧的人的行动,这样,则死后必定会生上梵天界的。)
于是,梵童子乃忽然隐形而不现。
这时,大典尊就还诣七王,向七王们表白说:『大王们!唯愿垂神,善理国事(请大王们留意:赶快寻觅一位善于综理国事的宰相),现在我乃发心欲出家而离开俗世间,要穿法服而修道。为甚么呢?因为我曾亲自在于梵童子之处听说世间为臭秽之事,听后,内心非常的厌恶它。如果一直在俗家的话,就没有理由可以得除这种臭秽事。』七位大王听后就自念而说:凡是婆罗门(指大典尊为婆罗门族出身的),都是多贪财宝的人,我们现在宁可大开库藏,恣其所须(任他所需要的),或者可以使他断灭出家之念。这时,七国的国王,就命令大典尊,而告诉他说:『假如有所须要的话,我们会尽量给与你的,不足出家(千万不可以去出家)。』这时,大典尊就仰白大王们说:『我现在已经承蒙大王们赏赐很多了,我也大有财宝可用的。然而我现在将这些财宝尽留给上于诸大王们,愿大王们听允我的出家,完遂我的志愿吧!』
这时,七国的大王又作如是之念:凡是婆罗门都是多贪美色,现在我们宁可拨出宫内的婇女,以满足其心,使其不去出家。大王们就命令大典尊,而告诉他说:『如果须要婇女的话,我们会尽量供给与您的,不足出家(你不可以去出家)。』大典尊回答说:『我到了现在,已蒙受大王们的赏赐了,我的家内自有非常多的婇女,现在都统统放回遣散,求离恩爱,而要出家修道。为甚么呢?因为我乃亲从梵童子之处,闻说世间为臭秽之事,听后,心内非常的厌恶它。假如一直在俗家的话,就没有缘由可以得除的。』这时,大典尊,乃向慈悲王,以偈颂而说:
王当听我言王为人中尊赐财宝婇女此实非所乐
(大王您应当听许我的愿!大王乃为人中之尊,虽然因此而能赏赐很多的财宝与婇女,但是这,并不是我所可喜乐的。)
这时,慈悲王也用偈回答说:
檀特伽陵城阿婆布和城阿盘大天城鸯伽瞻婆城
数弥萨罗城西陀路楼城婆罗伽尸城尽汝典尊造
五欲有所少吾尽当相与宜共理国事不足出家去
(那些檀特国〔或谓城名,或作捺多布啰〕的伽陵城,阿婆国〔阿湿波,位于苏罗婆之南,十六大国之一〕的布和城,阿盘国〔阿般提,位于阿婆国之南〕的大天城,鸯伽国〔十六大国之一,位于摩竭陀之东〕的瞻波城,数弥国的萨罗城,西陀国的路楼城,波罗国的伽尸城,均为是典尊你所造的〔国与城名都借用当时已有之名,为配七国的国王,而示有七国七城。这些均为是大典尊为宰相时有所献力而成的都市〕。假如五欲有所缺少的话,我会尽量相与你的,应该留在国内共理国事,不足〔不可以〕出家去。)
这时,大典尊乃以偈颂回答而说:
我五欲不少自不乐世间已闻天所语
无心复在家
(我的五欲所须的,并不缺少,乃自己不喜乐于世间的一切。因为已听闻梵童子所说之语之故,已经没有心情又留在于俗家了。)
这时,慈悲王乃用偈问他而说:
大典尊所言为从何天闻舍离于五欲今问当答我
(大典尊你所说的,到底是由那一位天神之处听来?而致于愿意舍离五欲的呢?现在问你!你就应当回答于我。)
这时,大典尊也用偈回答说:
昔我于静处独坐自思惟时梵天王来普放大光明
我从彼闻已不乐于世间
(从前我独自在于寂静之处,独坐在那里而自思惟。这时,梵天王降下来世间,当时乃普放大光明,我从大梵天王之处听此道理后,我就不乐于世间。)
这时,慈悲王乃以偈告诉他说:
小住大典尊共弘善法化然后俱出家
汝即为我师
譬如虚空中清净琉璃满今我清净信充徧佛法中
(你且小住一下!大典尊!我们可以共同弘扬善法之教化,然后乃一同去出家,您就是我的师父了。譬如在虚空中,都充满清净的琉璃〔青色宝〕那样,现在我的清净的信念,已充徧在于佛法中了〔我已确信无疑〕。)
这时,大典尊又作偈颂而说:
诸天及世人皆应舍五欲蠲除诸秽污净修于梵行
(诸天,以及世人,都应该舍弃五欲,而剔除种种的秽污,应净修诸清净之行。)
那时,七国的国王对大典尊说,『你是否可以留住于俗世七年的中间,极尽世间的五欲,共相娱乐,然后才舍弃国家。也就是到时各人都将事务交付给各人的子弟,然后我们都一同去出家,这,不是很好么?如你所能获得的,我们也当然都能获得。』这时,大典尊回答七王而说:『世间是无常的(世上的一切事物,均为变易不常,没有一项能恒久不变的),人命之逝,乃非常的速(人命逝速。人的生命在一剎那一剎那间,都变动衰微,未能保证活得多久),在喘息之间,犹然也不一定能保持,何况乃至七年之久,不是很远的吗?』七王又说:『如果七五太久的话,就限于六年,或五年,乃至一年,留住于静宫,极享世间的五欲,而共相娱乐,然后乃舍弃国家,各人将要务交付各人的子弟,届时俱共去出家,不是很好吗?如你有所获,我们也应该是同样的有所得。』这时,大典尊又回答七王说:『这世间乃为无常的,人命之逝去,乃是很迅速的,在喘息之间,犹然难以保证生存,乃至于一年之间,尚且也是久长的啊!』像如是的,谈商为七个月,至于一个月,犹然又是不肯留下来。
大王们又对他说:『可至于七天,留住在于深宫,极享世间的五欲,共相娱乐,然后舍弃国家,各人都将一切交付各人的子弟,然后一同去出家,不是很好么?』大典尊回答说:『七天的时间并不算久远,自可以留住,以便料理一切。虽愿大王们!千万不可违信誓。经过七天后,大王们如果不去的话,我就自己出家去了!』
这时,大典尊又到了七居士之处,去对他们说:『你们各理自己的工作,我乃欲去出家,去修学无为之道。所以的缘故就是这样的:因为我曾亲从梵天之处听说世间为臭秽之事,因此,内心非常的厌恶它。假如在俗家的话,就没有缘由于以得除的。』这时,七居士回答大典尊而说:「善哉!斯志!(很好啊!这种志愿)。应该知道是时候了。我们也想和你一同去出家,如你有所得,我们也应该是同样的有所得。」
这时,大典尊又诣七百位梵志之处,而告诉他们说:『你们应当勤于讽诵,要广探道义(深究真理),要转相教授,我乃欲出家去修学无为之道。所以的缘故就是:因为我乃亲从梵天听说世间为臭秽之事,因此,内心乃非常的厌恶它。假若留在俗家的话,就没有缘由可以得除。』这时,七百位梵志乃白典尊而说:『大师!请不可以去出家。因为在家时可以安乐,有五欲可以自娱,也有很多侍从可使用,心里并不会有忧苦的。假如出家的话,则独自在于空野,所欲的人物都没有,都无可以贪取而乐。』典尊回答说:『我如果以在家为快乐,出家为艰苦的话,我就终究不会想去出家。然而我乃以在家为苦恼,出家为安乐,因此之故,欲去出家耳。』梵志们说:『大师如欲出家,则我们也要去出家。大师所行的,我们也都同样的去行。』
这时,大典尊乃到了诸妻妾之处,去告诉她们说:『妳们如果欲住下去的话,就随意可以继续住下去,倘如欲归家的话,也可以随意归家(再嫁给人之义)。我乃欲去出家,去求无为之道。』都和上面所谈论过的一样,以明示其出家之心意。这时,诸位妇人回答说:『大典尊在俗时,一方面是我们之夫,另一方面是如同我们的父亲。假若要出家,我们也当随从去出家,典尊您所行的,我也应该照样去行。』
经过七天后,那个时候,大典尊就剃除须发,服三法衣(1.僧伽梨-大衣,2.郁多罗僧-外衣,3.安陀会-内衣。是出家所穿的三种袈裟),舍弃俗家而去。这时,七国王、七居士、七百位梵志,及四十位夫人,像如是的展转,而有了八万四千人同时去出家,去跟从大典尊。这时,大典尊乃和诸大众,都游行于诸国,广弘道化,多所饶益诸众生。
那时,梵天王告诉诸天众说:『那个时候的典尊大臣,岂为是他人吗?不可以作如是的观念,因为现今的释迦文佛(释迦牟尼佛,释迦为能仁,牟尼为寂静,文为牟尼之讹略),即是其身啊!世尊在那个时候经过七天后,就出家去修道。出家后,都率导大众,游行于诸国,到处都广弘化道,多所饶益于诸众生。你们(指诸天众)如果对于我所说之语有甚么疑问的话,世尊现在正在耆阇崛山,可以到那个地方去问他。如佛有所言训的话,就应当受持不怠。』」
般遮翼说:「我就是由于这因缘(听梵天告诉诸天,有关于世尊曾说大典尊的本生谭),因此之故,才来诣于此的。唯然!世尊!(是啊!世尊啊!)那位大典尊,即是世尊您,是吗?世尊您在于那个时候,经过七天后,去出家修道,和七国的国王,乃至八万四千人同时去出家,去游行诸国,去广弘道化(广大的将真理传给诸众生,化导诸众生),多所饶益诸众生吗?
佛陀告诉般遮翼说:「那个时候的大典尊,岂为是他人吗?不可造这种观念,因为即是我的前身之故。在那个时候,全国的男女都皆行动,都同时到我们之处行来之故,有所破损(人多而互挤,致有跌倒等事之发生)。大家随即举声.而说:『南无(皈依,依投)大典尊,七王的大宰相!南无大典尊!七王的大宰相!』像如是的至三次称誉。般遮翼!这时,大典尊虽然已有大威德的神力,但是还不能为弟子们阐说究竟之道(所谓最高无上之道,也就是成佛作祖之道),不能使诸弟子们得究竟的梵行,不能使诸弟子们至于安隐之处。其所说之法,其弟子受持而行,在身坏命终之后,只能往生于梵天而已。其次,弟子当中,功行浅一些的,即转生至于他化自在天(第六层天),次一些的就生于化自在天(第五层天),或者生于兜率陀天(知足天,第四层天)、焰摩天(时分天,第三层天)、忉利天(三十三天,第二层天)、四天王天(第一层天),或者为剎帝利(王族)、婆罗门(净裔,神职)、居士(长者)、大家(有力人士)等,都能所欲自在。
般遮翼!那些大典尊的弟子们,都是没有疑而出家,而有好的果报,有善的教诫,然而所行的并不是究竟之道,立不能使得究竟的梵行,不能使他们至于安隐之处。在他们的行道中,最为优胜的人,最极的果报,也只能往生于梵天而已。现在我为弟子们说法,则能使他们得到究竟之道,使他们究竟梵行、究竟安隐,而终归于涅槃。我所说之法,弟子们如果能受持而修行的话,就能舍有漏(烦恼),而成就无漏(已证果而没有烦恼可漏的境界),会得心解脱(内心已脱离欲贪)、慧解脱(消灭无明而得智慧的自在作用)。在于现法当中,自身已作证果,所谓生死已尽(已不须再受生死轮回),梵行已立(清净的梵行已确立完成),所作已办(所应作的都已完就),更不受有(不会再受后有之身)。
其次,其功行浅一些的人,也能断除五下结(五种下界之分的结缚烦恼:身见、戒禁取见、疑、贪欲、瞋恚为欲界的烦恼),即在于天上而般涅槃(生在于色界天,然后解脱六道轮回),不再回到此欲界来(得不还果-三果而解脱)。其次的人,能够灭尽三结(身见、戒禁取见、疑惑),其淫(贪欲)、怒(瞋恚)、愚痴的心,已经非常的微薄,只须一次来到世间(一来果,二果),而得入于般涅槃(解脱生死)。再其次的人,也能断三结(身见,戒禁取见,疑),而得须陀洹(入流,初果),不须再堕诸恶道,极七往返(最多七次往来于人天)后,必定会得涅槃。般遮翼!我的弟子不疑(有信心)而出家,而得有果报,而有良好的教诫,而能究竟道法,究竟梵行,究竟安隐,终归于灭度(涅槃)。」
那时,般遮翼听佛所说,乃欢喜奉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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