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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经音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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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学词典中的解释

一切经音义
一切经音义

  佛书名,有二。

  其一为唐贞观间释玄应所撰,二十五卷。其体将佛经应释之字录出,注音训于下,并广引字书传说以证之。所释凡佛教经律论四百四十二部。至于训释所资,释典之外,征引群籍百数十种。如郑玄尚书注、论语注,三家诗,贾逵、服虔春秋传注,李巡、孙炎尔雅注,以及仓领、三仓、字苑、字林、声类、通俗文、说文音隐诸书,皆久佚之秘籍。故清儒之治小学、斠雠、辑佚者,视为瑰宝。

  其一为唐贞元、元和间释慧琳所撰,一百卷。凡开元录入藏之经典二千余部,一一徧释,引书几七百种。随唐志著录久佚不传之作,如广仓、字统、字指、字书、韵略、韵诠、纂韵、韵英、桂宛、珠丛、文字集略、开元文字音义,固独赖其征引;而如张戬考声集训、古今正字、文字典说、文字释典诸书,并隋唐志亦未著录。即传世之书,引说文则声义并载;引玉篇有野王案语,与杨守敬在日本访得之详本及万象名义之据本合;引国语则唐固注,引孟子则刘熙注。此外文佚秘籍,不可殚记。诚小学之渊薮,艺林之鸿宝。

  又辽沙门释希麟撰续一切经音义十卷,盖慧琳书之续书也。

  玄应书,中央研究院史语所编有引用书索引。

  慧琳希麟书,北京大学编有引用书索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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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一切经音义》一百卷,唐释慧琳撰。慧琳(737~820),唐京师西明寺僧,俗姓裴氏,疏勒国人,幼习儒学,出家后,师事不空三藏,对于印度声明、中国训诂等,都有深入的研究。他认为佛教音义一类的书籍,在以前虽有高齐释道慧撰《一切经音》(若干卷),唐释玄应撰《众经音义》(二十五卷),云公撰《涅槃经音义》(一卷),慧苑撰《新释华严经音义》(二卷),窥基撰《法华经音训》(一卷)等等,但有的只限于一经,有的且有讹误。因在各家音义基础之上,他更根据《韵英》、《考声》、《切韵》等以释音,根据《说文》、《字林》、《玉篇》、《字统》、《古今正字》、《文字典说》、《开元文字音义》等以释义,并兼采一般经史百家学说,以佛意为标准详加考定,撰成《一切经音义》百卷。自唐德宗贞元四年(788)年五十二开始,至唐宪宗元和五年(810)止,中经二十三年方才完成。后十年,即元和十五年年八十四,卒于西明寺。

  本书为经典文字音义的注释之作。它将佛典中读者与解义较难的字一一录出,详加音训。并对新旧音译的名词,一一考正梵音。所释以《开元释教录》入藏之籍为主,兼采西明寺所藏经,始于《大般若经》,终于《护命法》,总一千三百部,五千七百余卷(此据景审《一切经音义序》说,实际不足此数),约六十万言,凡玄应、慧苑、云公、基师等旧音可用者则用之,余则自撰。其用旧音之处,也往往加以删补改订(其用云公及基师音义,皆注明删补,又引用《玄应音义》也多所改订,如第九卷《放光般若经》卷一“绪,旧作辞吕反,今改用徐吕反”。“甫,旧作方宇反,今改用肤武反”。“俞,旧无反切,今补庾朱反”等等)。本书撰成后,于宣宗大中五年(851)奏请入藏。后经变乱,本书之存于京师者亡佚。后五代时契丹据燕云十六州时,本书在契丹流行。后周世宗显德二年(955),高丽国派人来吴越求本书不得。至辽圣宗统和五年(987),燕京沙门希麟继玄应书,撰《续一切经音义》十卷(就《开元录》以后至《贞元录》间,续翻经论及拾遗律传等书,约二百二十六卷,为之注音解义)。后来辽道宗咸雍八年(1072),高丽国于辽得本书。元至元二十三年释庆吉祥撰《法宝勘同总录》,著录此书,可见元时此书犹存,其后一度亡失。到光绪初年,中国复从日本得到此书,民国元年(1912)始由上海频伽精舍印行。

  本书内容精审,非前后诸家音义所能及。它在学术上的影响,有下列几方面:首先,是对佛教义学的贡献。佛典繙自梵文,无论是意译或直译,均难免有所讹略。且笔受者往往“妄益偏旁,率情用字”,而书写者又随便增减点画,不但“真俗并失”,而且“句味兼差”。加以长期间展转传钞,错误更多(如“羯鞞”写作“鹖鷎”,“鞭[革+亢]”写作“[革+印][革+亢]”,“厞礨”写作“蓓蕾”、“[茹-口+子]莇”写作“薅耡”,“庶几”写作“謶讥”,“狎习”写作“[言+甲]謵”,“被褡”写作“被闟”等等)。使人多有隔膜。慧琳注释佛经,一本汉儒小学家以字音释字义的原则,使人由普通义而明其理。这样,开元入藏的佛经,由于此书之助,大都可以理解。

  其次,是在文字学方面的贡献。东汉许慎撰《说文解字》一书,成为训诂学的标准,惟传本不一,经后人刊落,伪误甚多。如用慧琳《音义》对勘,就知后人所刊《说文》中有逸字(如《说文》无“涛”字,而琳《音义》八十三卷,引《说文》云;“涛,潮水涌起也,从水寿声”)、脱字(如《说文解字后叙》谓说解凡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一字,胡秉虔氏撰《说文管见》谓说解止十二万二千六百九十九字。据此则说解脱漏一万零七百四十二字,而琳《音义》卷二与卷六《大般若经》癎字注引《说文》云:“风病也。”今说文即脱“风”字)、逸句(如本书卷十三与十四《大宝积经》及《集古今佛道论衡音义》,“桎梏”注引《说文》云:“桎足械也,所以质地也,梏手械也,所以告天也。”今《说文》逸“所以质地也,所以告天也”二句)、删改句(如本书卷九十八《广弘明集音义》,“瑶”注引《说文》云:“石之美者也”。徐《说文》改石为玉)、传写讹误的字句(本书卷八十六与九十六《辩正论》及《广弘明集音义》,甃注引《说文》云:“井甓也”。徐《说文》误作璧),凡此均可以用慧琳《音义》增补订正。可见此书在文字学上的价值。

  复次,是在音韵学方面的贡献。《说文解字》一书,素为研究古音者的准则。惟《说文》古音经南唐二徐刊定之后,被窜乱者不少,而慧琳《音义》所引《说文》,则能保存古音,可为研究古韵和音读者之助。唐,宋韵书,多祖陆法言《切韵》一派,《切韵》为六朝旧音,保存于江左,因此唐人称为吴音。另外还有元廷坚《韵英》及张戬《考声切韵》一派为秦音。慧琳熟悉关中汉语,所以本书独取元廷坚《韵英》一派的秦音(王国维据景审序,谓琳音音切依据元廷坚与张戬书,而本书注中却指明专依廷坚的《韵英》),而不取陆法言一派的吴音,(如本书卷八檛打下注云:“下德耿反,陆法言云:都挺反,吴音,今不缺。如本书卷首音《大唐三藏圣教序》复载二字云:“上敷务反,见《韵英》秦音也;诸字书皆敷救反,吴、楚之音也”。)可见一斑。后世,《切韵》一派的吴音盛行,而《韵英》一派的秦音衰歇,今可藉书上窥往古的关中音系。又本书卷五音玄奘译《大般若经》第四百十五卷,四十三梵字,悉改旧文,谓奘译为边方不正之音,因此摈而不用。这是因为玄奘所学梵文为当时中天竺音系,慧琳所学则为北天竺音系(但慧琳自称为中天音),故有参差,特加改易(慧琳书对旧翻陀罗尼有梵本可考者,都重新译过。如《大般若经》护法陀罗尼,《十轮经》护国不退转心大陀罗尼,《涅槃经》波旬献佛陀罗尼等。又于《涅槃经》音义附辨悉谈十八章)这也是对于梵文音韵研究方面可资之处。

  本书在国内久已失传,自清光绪初年复得之于日本,即为学术界所重视。一般学人对它的利用:一为辑佚,二为考史。因为本书所用材料,都是隋唐时代通行的古籍,而且征引广博,计经、史、小学书籍共达二百四十余种。其中所收经部如郑玄《周易注》、韩康伯《周易注》等,史部如宋忠《世本》、姚恭《年历帝纪》等,小学部如李斯《苍颉篇》、赵高《爰历篇》、《文字典说》、《古今正字》等久已亡佚。所以自本书取回后,会稽陶方琦即利用它辑《苍颉篇》以补孙星衍之不足。又续辑《字林》以补任大椿之不足。山阳顾震福利用它辑《苍蚍、《三苍》、《劝学篇》、《文字集略》四十六种,为《小学钩沈续篇》(任大椿辑小学逸书二十四种名曰《小学钩沈》)。此外如汪黎庆辑《字样》、《开元文字音义》、《韵诠》、《韵英》四种为《小学丛残》,易硕辑《淮南许注钩沈》,十之八均取材于《慧琳音义》,十之一取材于希麟《续音义》,采用他书者不过十之一而已。本书还可用以考史。如敦煌发见慧超《往五天竺国传》,首尾残阙,不知何人所作。罗振玉据本书卷一百所标难字,考知为慧超所撰。近人陈援庵考《四库提要》惠敏《高僧传》之伪,利用本书卷八十六考知为慧皎书之前帙,等等皆是。另外本书还保存了一些佚书目录,如《五天雅言》、《七曜天文经》、《西域志》、《南海志》、《崇正录》、《释门系录》、《利涉论衡》、《道氤论衡》、《无行书》,稠禅师《宗法义论》等。

  本书也有一些粗疏之处。即间有以古字误为俗字的,有引《说文》窜改本的讹字而未能正其误的,也有因失检而自错乱的(如浮字凡五见,卷七浮囊下注浮附五反,玉篇音扶尤反,陆法言音薄谋反,下二反皆吴楚之音,今并不龋然卷三浮囊下注浮,又用符尤反)。但这些只不过是小疵而已。

  (田光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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