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问沙门爱惜自己的身体吗?
译文
王又问那先道:「沙门难道也会自己爱惜自己的身体吗?」那先说:「沙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。」王说道:「假使沙门下爱自己的身躯的话,为什么还要自我休息呢?睡觉还要安稳温软的床铺,饮食还想得到好吃的食物,自己保护照料自己,这是为了什么呢?」
那先说:「王是否亲自参加过战闘呢?」王说道:「参加过。曾经亲自参加了战闘。」那先说:「在战闘的过程之中,曾经被刀刃、矛箭伤过没有呢?」王说道:「我曾经狠狠地被刀刃所击中。」那先问王道:「对刀刃、矛箭的疮伤怎么办呢?」王说道:「我用膏药棉絮包扎起来了。」那先问王道:「难道这是为了爱护疮伤本身,用膏药棉絮包扎起来吗?」王说道:「我当然不是爱护疮疤本身了。」那先说:「若不是十分地爱惜疮疤的话,为什么用膏药棉絮包扎而保护起来呢?」王说道:「我是想让疮伤早日痊愈罢了。」
那先说道:「沙门也是这样,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。即使吃饭暍水,心裏并不以为美食而乐,也不把它们看作是好食物,不把它们当作是为了追求光洁皎好的肌肤的必须品,只是要借此来资养色身,借假修真,践行佛教的经典与戒律,成就道业罢了。佛经上说道:『人身上有九个孔穴,是人身上九个被弓箭射伤的疮孔。每个孔穴都泄漏臭气的地方而并不乾净。』」王说道:「说得好哇!说得好哇!」
原典
王又问那先:「沙门宁能自爱其身不?」那先言:「沙门不自爱其身。」王言:「如令沙门不自爱其身者,何以故自消息①?卧欲得安温濡②,饮食欲得美善,自护视③,何以故?」
那先言:「王宁曾入战闘中不?」王言:「然。曾入战闘中。」那先言:「在战闘中时,曾为刀刃、丰④箭疮所中⑤不?」王言:「我颇为刀刃所中。」那先问王:「奈刀刃、丰箭疮何?」王言:「我以膏药绵裹⑥耳。」那先问王言:「为爱疮故,以膏药绵絮裹耶?」王言:「我不爱疮。」那先言:「殊⑦不爱疮者,何以持膏药绵絮裹而护之?」王言:「我欲使疮早愈⑧。」
那先言:「沙门亦如是,不爱其身。虽饮食,心不乐用作美,不用作好,不用作肌色趣⑨,欲支身体,奉行佛经戒耳。佛经说言:『人有九孔,为九弓疮⑩。诸孔皆臭处不净。』」王言:「善哉!善哉!」
注释
①消息:即休息。
②温濡:温暖柔和。
③自护视:自我照顾调理。
④车:不知何字。疑为「矢」字。或为「矛」 。
⑤中:击中。此句「别本」译为:「曾为刀刀、箭所中不?」意尤简明。
⑥裹:包扎。
⑦殊:特别、十分地。
⑧愈:即「愈」字,通假字。
⑨趣:追求、趣味。
⑩九弓疮:「别本」作「九矛疮」 。此处佛教把人身九窍看著讨厌之所在,由厌世到郎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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